Campione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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郜衍川离开走廊后，由于身体不适的加重导致他的心情因为没吃到猎物而后知后觉的烦躁起来。他常与香料为伴，身体底子自然也比常人要好些。没有北野荼那么快发作，也在走到庭院时双腿发软，由某处向四肢百骸蔓延开的粘腻燥热让他的脑袋开始发晕。

郜衍川妈的

在人前温文尔雅的绅士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要说他的坏心思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其实很早就在摇篮里萌芽了，直到上次在Corleone家族的宴会才被他抓到机会。送给北野荼的那幅《燃烧的蒙娜丽莎》其实是用大量达迷草制成的颜料所作，这草入侵性极强，长时间置于人体旁边，其味道就会沁入肌理。

而郜衍川身上的香味来自罗勒，这种花同达迷草一样，并且香味异常。两种香料单独使用都不会对人缠身影响，而混合起来，就会变成强力催情剂。

北野荼将那幅画放在卧室，不出一周身上便沾了达迷草的味道。而郜衍川则特地往身上喷了罗勒制成的香水，其用意险恶不言而喻。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北野荼自宴会后再见郜衍川，每次都头晕脑热、情难自控，然后身不由己。

受害者本人至今还一无所知。然而未得逞的后果就是——北野荼倒是等到了解药，郜衍川被撵走后，现在药效发作，难以克制的原始欲望在身体叫嚣着要冲破理智枷锁，正一点点侵蚀他费尽心力打造的优雅绅士的面具堡垒。

不妙——这种不受控的感觉真的太不秒了——看来是他低估了北野荼的意志力，此时盘算着下次喷罗勒的力度还得加大。

忽地瞥见庭院里有个黑影站在不远处，长发笔直地披在脑后。那一瞬间他产生了一个荒唐至极又无比胆大的想法——要不然随便哪个女的都行，他对自己的上乘皮相有自知之明，只要能解决问题就好。

虽然他一贯道貌岸然，但也从来看不起站在红灯区的小姐们。

他走上前去，那人马上感觉到了身后有人靠近，敏锐地扭过身。

好家伙。

郜衍川和彦盏四目相对，都没料想到来人竟会是对方，一时相顾无言。

彦盏……老Sir又喊你来聊天？

是旧识，略略有过交集，但不熟。

郜衍川嗯……你，呃……从那不勒斯旅游回来了？

彦盏是啊……离开一段时间，总会想念这里

闻言郜衍川轻嗤出声。这里又不是她的家，要说想念，实则是“想念这里”后面未说的主体——“想念这里的少爷。”

郜衍川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一直喜欢晏邰礼

郜衍川直说想回来跟他待在一块不就好了

少爷的名字触到女人敏感又暗敛的心思，她蓦地红了一下耳尖，又因郜衍川直白地挑明有些恼怒。

彦盏你真的很喜欢让人难堪

然后反唇相讥。

彦盏那你呢？你的缪斯女神，得手没？

郜衍川成你吉言

这个死脑子，越来越晕了。

郜衍川……不过现在出了点意外

说到这男人眼中混沌的光突然闪出一丝利刃的寒光，与刚才把戒指给晏邰礼时那副挑衅的模样别无二致。

郜衍川你应该不知道，你的少爷，跟我的缪斯，订婚了

彦盏的脸色倏地沉了下去，在联邦局向来光明磊落地行事便学不会笑里藏刀那一套，也没继承他哥哥玩世不恭的笑容焊在脸上一样的面具，喜怒都形于色。看女人因为他的话而有情绪波动，虽然他与彦盏并无过节，还是感到莫名畅快。

啧，他果然天生心性就不该做悲天悯人的基督教主，拿捏人性隔岸观火的游戏实在太有趣。只不过披着上帝的皮干着撒旦的事儿，也有另一番恶趣味的快感。

他在小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天生的坏种。

彦盏眼中闪着料峭的冷，直向郜衍川劈过去，却只打在城府难测的屏障之外。

彦盏你告诉我这个，是想激怒我吗？

郜衍川别生气呀，彦警官

因为头晕脸热不愿露出破绽而微低着头说话。彦盏只听到那个玩味戏谑的声音像带着藤条的软刺一样，不似快刀一击毙命，反而是慢慢折磨人似的、一寸一寸将心理防线磨得血肉模糊。

郜衍川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应该是队友

说来也是颇具讽刺意味，两个不熟悉的人，却因为有共同的对情感超高的感知力，探查出彼此心里的秘密，相互依傍，亦或是相互威胁，都心属一个不可能的人，在这一点上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郜衍川或许我们能互帮互助、彼此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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