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弯指握住把手推开门,抬首对面便是那多年不见之人。
言熟悉的眉眼越发俊挺,面部只是细微的变化但周身气质已发生巨大改变,倒让自己有点认不出来。
言抿唇垂眸抬踝进入,反手关上门继而背靠,腿僵直,声音细小:“哥。”
言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见。
言对方审视的目光在身上扫来扫去,闭上眼睛静等那人的嘲讽。
言没有想象中阴阳怪气的嘲讽,掀眸观察发现人的神色并无太大波动,话语中的淡漠不加掩饰,胸中涌上酸涩和难过,带的鼻头有点酸。
言思及当年那事,自己是真的软弱无担当,中间的无数次讨好也无法弥补当初那事对人的伤害,才因此一次次被人怒视拒绝。
言哥哥是怨的吧,这般想着。
言可是自己必须来找他,自己实在没办法了……
言抬首眼光却飘忽不敢看人,自己面对他其实并无多少准备,也讲不出闻者落泪的动人故事,甚至这么长时间眼泪早已流尽,无法在这里嚎哭出声。
言家里的境况已经算得上悲惨,面对那人声音仍是低哑轻细。
言“家里破产了,父亲生病,债主还在追……我……我想找哥你……借点钱……”
言心里愧疚和难过还是让自己难以启齿,终咬住下唇噤声。
卫寂闻言思绪回溯到被逐出家门后那段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难捱日子中。
卫寂我不得不承认我曾无数次幻想过父亲最后的恶果是如何。
卫寂甚至擅自演练过看到他跌落神坛后该是怎样的放声大笑。
卫寂而如今真的听到他疾病缠身、不及时手术便将要不久人世的消息,却会本能的心脏绞痛。
卫寂或许在内心深处我始终记得那份领养的恩情,哪怕他之后对自己是那样的恶劣……
卫寂我垂首,暗自苦笑自己真够没出息,像条渴求温暖的流浪狗,只是小恩小惠都足以铭记半生。
卫寂回神后,我幼稚的想要嘲讽以刺激他最后的防线,但抬眸看见他泛红的眼眶,紧咬的下唇。
卫寂嘶哑而颤抖的声音还在耳畔回荡,一时又恍如看到当年年幼的他。
卫寂那件事后他试过道歉,试过讨好,笨拙的希望得到我的谅解。
卫寂这样的示弱确实曾触及过我心底的柔软,但我也实在怨恨,于是一次次的选择冷言相对。
卫寂像只刺猬,竖起尖刺,脆弱而倔强的保护自己。
卫寂我原以为几经商场的尔虞我诈后已足够清醒而理智。
卫寂但情窦初开时曾动过的私欲,如今又卷土重来。
卫寂我几乎快要心软的答应,于是下意识的屈指敲击桌面,这是多年来保证不被情感左右的习惯。
卫寂我尽量将两种交杂的情感一并驱出脑海,直至彻底冷静方才启唇。
卫寂“我可以借,但我要看到你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