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起就好,我和蒋逍允来找你见你不在,打电话看看,没事没事,你们好好玩啊!”
岑师放心后立刻挂了电话,生怕打扰到徐筝他们似的。
飞到L市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徐筝精神萎靡任由赵白望带着她走,到达海边的酒店时,徐筝勉强恢复一丝神志。
决定仓促他们并没有订酒店,此刻赵白望正在办理手续,徐筝听见他说要两个房间,脑子还没清醒就先打断了,“要一间就好了。”
赵白望虽然诧异但是也不反驳,徐筝一进房间就倒在床上,把鞋踹了,坐在床上,盯着赵白望,“把我的睡衣拿给我。”
赵白望贴心的把一件冰丝带吊带裙拿出来,徐筝拎起来面色古怪的看了看,赵白望只是保持微笑。
徐筝洗完澡穿着那件吊带出来,露出大片细腻光滑的皮肤,细直的长腿,纤细的腰肢,因为生病的原因,锁骨处显得十分明显。
赵白望看见,眼前一亮细细打量后,眼中的光渐渐黯淡下去,徐筝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眯起眼抬手把赵白望的脸抬起来,声音蛊惑,“不好看吗?”
赵白望喉结滚动,声音干哑,“好看……但是太瘦了………我有点心疼。”
徐筝撇撇嘴收回手,打着哈欠道,“我要睡一觉先,有什么事中午再说。”
“嗯,你去睡吧。”
徐筝窝在被子里,意识昏沉的时候感觉身边的地方往下凹陷,被子蠕动着,徐筝感觉到赵白望躺在自己身边,下一刻腰上缠上一只手把自己往身后拉去。
徐筝后背贴着赵白望的胸膛,一瞬间意识清醒了几分,但是很快又昏睡过去。
中午的午餐吃的三鲜面,海边酒店可以看见辽阔的大海和蔚蓝色的天空,徐筝穿着一件白色吊带裙搭着一件薄的短款外套就和赵白望出门了。
路上吸引了不少视线,赵白望紧紧的抓着徐筝,徐筝看了一眼两人紧握的手嬉笑着,“你怕我跑啊,抓这么用力。;
赵白望点头又摇头,最后无奈叹气,“不是,就是怕有人图谋不轨,所以还是抓紧你比较好。”
徐筝和赵白望走走停停,逛了一大圈,手上也拎了很多东西,徐筝头上多了一个彩色花环,赵白望脖子上也挂着一个。
两人带着东西回了酒店,临近傍晚徐筝和赵白望在酒店的餐厅里吃了晚饭,徐筝提议要去海边走走。
太阳落在海平面上,暖黄色的光芒映照在水面,波光粼粼,天边的火烧云耀眼夺目,徐筝举着手机录像。
徐筝拍了一会落日,又把镜头对准自己的脚,赵白望跟在她身边,徐筝的长发被海风吹得凌乱,随手挽了一下。
徐筝一步一脚印的往前走,平静的开口,“我们大后天在回去吧,这边天气好想到处看看。”
“好。”
赵白望觉得这种时候很舒心,他想和徐筝躲待一会。
事情和徐筝打算的不一样,第二天收到了台风登陆预警,天气骤变,乌云压着天空,先前辽阔明亮的大海一瞬间也变成了一滩死水。
徐筝趴在沙发上向窗外看,脸上没什么表情,赵白望揉她的头,“没事的,我们过几天再出去拍照,在去玩怎么样?”
“嗯………”
徐筝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徐筝疲惫的搓了搓脸,垂着头心情感觉很糟糕,“给我安眠药,我想睡会。”
赵白望去给她翻药,徐筝的脸色却有些难看,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赵白望拿来药和水,徐筝没有接就着赵白望的手含住药,又含着吸管喝了两口水。
徐筝脚步虚浮的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缩了进去,躺下不久,剧烈的痛感席卷全身,徐筝捂着胸口,身体不停的颤抖,鼻子里感觉有股热流缓慢流出。
徐筝想喊赵白望,但是安眠药的药效上来了,徐筝意识昏沉,最后没了意识。
徐筝再一次醒来是在医院,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和仪器运作时发出的声响。
徐筝废劲偏头看向窗户,看见赵白望撑着头坐在沙发上,眼底还有淡淡的淤青,徐筝张口叫他,声音却很嘶哑难听,“赵…”
赵白望瞬间睁开眼,看见徐筝醒后他眼圈迅速泛红,赵白望委屈巴巴的看徐筝,“你疼吗?”
徐筝努力的勾着唇角,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赵白望倒了一杯水,把徐筝的床调高了一点,扶着她一点点喂进去。
嗓子都干燥得到了缓解,徐筝抓着赵白望的衣角,有点紧张的看着他,“我昏倒的事你和岑师说了吗?”
赵白望把杯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抱着徐筝,“说了,你都昏迷两天了,他们准备过来。”
徐筝有点着急,“你怎么和她说了!她会着急的。”
“你也知道我们会着急啊。”赵白望声音骤然变冷,徐筝被噎了一下,赵白望却喋喋不休,“你知道我叫了你好多遍都没有叫醒你,我有多害怕吗?我掀开被子看见的是一摊血和浑身颤抖着冒冷汗的你时,我也担心吗?因为台风一直打不到车时我有多着急吗?徐筝我比她更害怕失去你。”
徐筝久久不语,最后她低声道歉,“对不起……”
赵白望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拧做一团,也不敢在凶她,“所以疼多久了。”
徐筝揉搓着被单一角,“上周才开始的……”
赵白望眉头舒展开了一些,徐筝也暗自松了口气。
赵白望环抱着徐筝,轻轻的摇,声音很轻传到徐筝耳中很酥麻,“风筝?医生说可能熬不了多久了,但是做治疗的话还可以延缓一两年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徐筝闭着眼,认真的听着他的话,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时,睫毛颤了颤,很淡定的开口,“好,但是我不想在这里做,我们回七城行吗?那里医疗水平也很先进的。”
“可以,听你的,但是现在这边做一次好不好,明天,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徐筝有些难以置信,“明天吗?这么着急?”
赵白望没回答,徐筝知道没办法商量,睁开眼,“我难受,想继续睡会,等蒋逍允来了叫醒我。”
“好。”
徐筝一觉睡到了晚上,岑师坐在沙发上抹眼泪,见到徐筝醒了一发不可收拾,“哇—!风筝!怎么这么突然!我接到消息好害怕……”
徐筝轻笑,“现在没事了,我决定明天开始接受治疗了,你放心吧我还能活很久的!”
岑师顿了一下,随即激动的抱着徐筝,声音止不住的上扬,“太好了!我们还能一起玩!”
幸好这个是单人病房,徐筝心里想。
“赵白望呢?”
岑师握着徐筝的手,“他们去买东西了,一会才能回来。”
徐筝脑中浮现蒋逍允的话,看着活蹦乱跳的岑师,心中酸涩,“阿师,你最近怎么样。”
“怎么样?我很好啊!事业顺利,感情幸福,父母健康,都很好的!”
徐筝无意识攥紧岑师的手,她很想问岑师,那你自己呢?你自己好不好。
但是最后还是咽在心里。
徐筝把岑师和赵白望支开,单独和蒋逍允聊了一会。
做完化疗出来的徐筝面色苍白,双唇微微颤抖,闭着眼很是痛苦。
徐筝感觉自己被抽干了力气,整个人在濒死的边缘徘徊,赵白望握住她的手,安慰着,“好了好了,已经出来了,等在过两天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就回七城。”
徐筝费力的睁开眼,呢喃着,“赵白望……真的好疼……”
赵白望红了眼,眼泪落在徐筝脸上,“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疼,对不起……我不能替你受苦,你在等等会有办法的。”
徐筝没听他说完就昏了过去。
徐筝意识模糊间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赵白望的低喃,岑师无所谓有紧张的调侃,蒋逍允的关心。
在某个瞬间徐筝也迫切的想醒过来,但是当一切变得寂静的时候,她又会变得迷茫,会思考自己醒来后发现这是一场梦怎么办。
到时候自己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在术后的第二天傍晚,黄昏时分徐筝醒了过来,她的眼睛缓慢的左右移动,发现没有一个人,也没有声音,只有落日映进房间,显得十分凄凉。
徐筝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失落,她视线模糊温热的眼眶流出眼泪,从眼角滑进发间。
徐筝张着嘴想喊人,但是太久没有喝水,喉咙干哑发紧,只能发出如同嘶哑难听的叫喊。
徐筝心里很害怕,开始挣扎起来,手不停的颤抖摸索,瞪着眼睛看向窗户,如同癫痫发作的病人,颤抖的挣扎。
仪器发出急切的声响,刺耳挠心,门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徐筝转过头死死的盯着门口,有着几分期许。.
护士和医生推开门涌入房内,手忙脚乱的检查她的身体,徐筝任她们摆弄,只是眼神一直落在门口。
最后还是无力的闭上眼。
徐筝听见医生好像在训话,语气很生气,有人一直道歉,保证。
在和谁说话……
徐筝迷糊的想,她在和谁讲话,好奇心使她睁开眼,赵白望立刻看过了,眉间的阴郁散开,紧张的问,“怎么样,风筝,对不起,刚刚我们去吃饭了,下车我们会吃快一点回来陪你,对不起……你现在怎么样?”
“额………”
赵白望手忙脚乱的端水过来动作轻柔的喂给徐筝,徐筝坐了一会,意识回笼,“你们离开多久啊。”
赵白望神情立刻变得紧张,“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半小时都没到,我在敏感什么…真的是越来越矫情了……
徐筝心累的叹了口气,“我没事,阿师呢?”
“给你打热水去了。”
徐筝拉着赵白望,声音颤抖,“我刚刚很害怕………”
赵白望身形一顿,抱紧她,“我知道…我的错,不会有下次了,别怕……别怕。”
徐筝回到七城的时候身体特别虚弱,一路上都靠赵白望搀扶,行李一直由蒋逍允收拾寄回家,徐筝回家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浑身发软,脑子也有点晕。
赵白望就坐在飘窗上处理工作,见她醒了,问她需不需要吃点东西,徐筝懵懵的看着他,然后低声说,“煮点粥吧……”
“你要化疗只吃这个不行,我给你做两个清淡的菜行吗?”
“可以。”
徐筝想到化疗的时候,心里止不住的害怕,那种痛刻骨铭心,醒来时的慌张和落寞感也让她无法忘怀。
徐筝在害怕,她做过化疗后就一直在担惊受怕,她对此留下了阴影。
岑师在徐筝身体没那么虚弱了之后抛下蒋逍允来和她一起睡,两人躺在床上,岑师挽着徐筝的手,头紧紧贴着她的手臂,诉说着这些天发生的事。
徐筝安安静静的听着,时不时回答两句,不知不觉中意识又开始模糊,岑师也闭了嘴,看着徐筝,放缓声音,“风筝…我们都会好的…”
说完就蹭了蹭徐筝也睡了,徐筝睁开眼,眼尾湿润,无声的说,“我好不了了,但是你会好起来的 。”
又做了好几次化疗,徐筝体重直线下降,整个人除了脸颊其他地方都瘦得让人心疼,时光飞逝年底将近,赵白望和岑师跟在徐筝身边寸步不离。
徐筝每天的事就是手机吃饭,发呆,话也变得极少,但是赵白望和岑师却是喋喋不休,有时还会拌嘴,徐筝安静的做在沙发上注视她们。
大雪那天,赵白望提议要包饺子吃,但是主要动手的还是他们两个,徐筝坐在旁边一言不发,拿着一块面把玩,眼神有些许迷茫。
晚上的饺子徐筝只吃了两个,看向岑师,“阿师,大雪你不去陪陪蒋逍允吗?;
岑师咽下食物,看了看窗外大雪飞扬,“吃完饭我回去看看吧,他又不会怎么样,最多小孩子脾气哄一下就好啦。”
“嗯。”
徐筝放下筷子,刷起了视频,过了一会又有点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我去洗澡了,你们吃吧。”
徐筝给蒋逍允发了个信息,说今晚自己想和赵白望两个人待,让他把岑师留下。
蒋逍允回了个没问题,徐筝洗澡很快十分钟就擦着头发出来了,以前徐筝洗澡要一两个小时,但是现在怕赵白望太担心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岑师吃完饭,拿了外套,准备出门前又跑过来冲徐筝脸上亲了一口,还左右看看赵白望看没看见,徐筝很无奈的笑,“好啦,注意安全啊。”
“好!那我回去了。”
“嗯。”
岑师一走,赵白望就擦着手,一脸不爽的从厨房出来,不满道,“不是有男朋友了吗,为什么还要来亲我女朋友啊……”
徐筝走过去,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亲,然后看着他的脸,“这样平衡了吗?”
“不。”
赵白望还是死傲娇,徐筝要多亲了几下,然后拉着他的手,“我好累,要睡觉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赵白望摇头,“不要,我家就在你隔壁,不着急。”
徐筝沉默,“那好吧,那我休息了。”
徐筝躺下时不过才七点半,徐筝没有吃安眠药,但是也睡了过去,没有药效的加持,徐筝一直是半梦半醒之间。
忽然一道光打在眼皮上,随后又被一片阴影遮住,徐筝彻底清醒,但是还是没有动作,赵白望站在门口看了一会。
很快就替她掩上门,徐筝听着他的动作,客厅的灯关了,开门,关门。
徐筝缓慢的睁开眼,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一点,自己睡了挺久的,徐筝坐起身发呆。
万籁俱寂,徐筝眼神麻木,扶着墙站起来,抬手开了灯,家里到处都是冷清的感觉,灯没有照到的地方都是黑暗,仿佛一靠近就会将人吞噬。
徐筝扶着墙将家里的每一处地方都走过一遍,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又起身去书房,把之前收拾出来的相册放到床边。
又收拾了许多自己很看重的东西,全部堆到房间里,把重要的东西收拾好,她又拿出手机打字,一直垂着头手指不停的敲打,时间又过去许多。
徐筝看着茶几上的花有点呆滞,艳丽的玫瑰生机勃勃的插在花瓶里,明明是让人感到愉悦的一幕,徐筝却觉得心口泛起疼痛。
徐筝目光往电视那边转,看见满墙的瓶瓶罐罐都是她的药,徐筝吸了一口气。
徐筝又去洗了个澡,这次她洗了很久大概一个小时,出来后吹干头发。
从一个杂物间里翻出一个棕色的小瓶子,从药墙上拿了一瓶药,又拿了一瓶酒回了房间,然后落锁。
徐筝坐在化妆镜前,端详着自己消瘦的脸,苦笑了一下,拿起那些护肤品往脸上捯饬,等徐筝换好衣服,化好妆已经凌晨三点了。
徐筝想了想又拿出手机,给赵白望发了条消息。
:我醒了,还是有点困,明天早餐我想吃枫鹿的肉松蛋糕。
发完这句徐筝把手机关机。
手缓缓像那瓶棕色的药瓶伸去,徐筝犹豫片刻还是抬头一饮而尽,她苦得皱起眉头,又一鼓作气般把领一瓶药打开倒出十几片,拿着酒瓶混着一口闷了下去。
强烈的反胃感一直充斥着她,徐筝生生忍下,拿着矿泉水咽了几口,才稍微缓气。
随即又抬头看向梳妆镜,因为疼痛额间出了薄汗,徐筝补了妆,拿起口红慢条斯理的抹在唇上。
最后微微扬起唇角,起身掀开被子平躺回了床上,拿着遥控器关了灯,盯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出神。
片刻后又缓缓闭上眼。
徐筝意识消散前想着,明明自己的生活那么优越,自己可以为所欲为,除了一个人安静了点,其他地方根本找不出一个让人感到难怪的地方,为什么自己却会这么难过那么痛苦。
徐筝,你是世界上最矫情的人。
她嫌弃的在心里对自己说完这句话就没了意识。
赵白望发现徐筝死了是在第二天的上午十点四十三分,赵白望早上醒的很早看见徐筝的消息立刻就赶去了城北的枫鹿蛋糕店。
那是一家网红店,赵白望经常在那给徐筝买蛋糕吃,排队的人很多。
赵白望哈着冷气,一言不发的排队,他感觉心跳的很快,很快就像要爆炸一样,原本蛋糕店需要排队的时间不是很久。
但是今天却出了意外,一批鸡蛋坏了导致那批原料不能用得重新做,赵白望心里虽然有意见但是也没表现出来。
等他买到面包回到徐筝家里时,他才发现不对劲,将近中午徐筝还没醒,平时她是不可能睡这么久。
赵白望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开,心里一股巨大的不安升起,他从书房里翻出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看见徐筝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眉头微微皱着,赵白望觉得浑身都血液都变得冰冷,面包掉在地上他也不想管。
他浑身颤抖走到徐筝床边,跪下来,手抖得不像样,小心翼翼的触碰徐筝祈求她还有温度,但是摸到的却是刺骨的冰冷。
赵白望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落,赵白望双手抓着徐筝僵硬冰冷的手,声音鼻音浓重带着哽咽,“艹……徐筝我特么好恨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故意支开我……你又这样,又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把我当什么了!”
赵白望暴怒着,“徐筝!你特么到底把我当什么啊!为什么不愿意听我的话,为什么不愿意多陪陪我,为什么要自杀……你让我怎么办啊…呜……”
赵白望痛哭着,声音嘶哑自言自语道,“是我不可信吗?我对你那么好,我就是想不明白……不是答应我要接受治疗吗?到底怎么了,我……早知道就不去买面包了,我应该先来看你……三点多的消息如果我六点就过来会不会能救你…徐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用,活着没意思啊,我觉得你一定是找不到自己的意义,但是啊…我和你说,你不是没有意义的不是可有可无的,你很重要,我家破人亡的时候是你把我带回家了,你教会了我很多,我现在一身的成就离不开你,那时候我很佩服你,你几乎会做所以的家务,对别人的闲言碎语也可以做到置之不理……”
赵白望说到一半又哭了起来,但是又强撑着继续说,“那时候你好厉害,一副大小姐的气势,明明很耀眼啊,为什么你变成这样,我如果当初能够坚定点跟着你一起出国会不会就不会是这个结局……啊…如果当初我死皮赖脸和你走,你那么容易心软肯定不会不管我的,都是我的错……徐筝,我没和你说过吧,我很爱你,你是我的家人……如果没有你把我带走我可能很早就死了,不是自杀就是被讨债的打死,你离开的时候我真的很迷茫,不知所措,我颓废了很久,我的朋友他就笑我说我是不是失恋了,我说是啊,我喜欢的人不要我了……”
“然后他问我我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我那时候愣了很久,我说我喜欢的人是大小姐,他又调侃我说大小姐很难养的要花好多钱,你要努力赚钱才有可能追到她,那时候我就想是啊你是大小姐肯定要花很多钱,所以我就开始创业,那时候好难啊…我一个人,真的好难……徐筝那时候我就一直在想你,是你给我希望啊,所以你很重要,你听得见吗?你是…我的家人……我唯一的爱人,伴侣……除你之外我不会接受其他人了……”
赵白望自言自语许久,但是没有人给他回应,他痛哭了起来,哭了好久好久,嗓子变得沙哑。
忽然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响起,岑师给徐筝打了很多电话,但是无人接听,她慌慌张张冲进来,因为太过着急撞到了门框,她扶着门框稳住身形,来不及去看自己的脚眼睛死死的盯着徐筝,瞳孔微颤,不可置信。
眼泪夺眶而出,她看向双目猩红的赵白望,忍不住抽泣,身体发软跌坐在地上。
蒋逍允站在她身后也有些震惊,他拉起岑师将她抱在怀里,岑师却一把推开他,趴在徐筝手边,无止境的哭泣。
赵白望站起来,认真的打量着房间,到处都是徐筝收拾出来的东西,他只觉得心如死灰,他又看向徐筝的脸,除了脸色苍白之外,脸上称得上精致。
岑师肿着一双眼盯着赵白望,“她……有留下什么话吗?”
赵白望摇头,神情痛苦,“我来的时候她已经没了气息。”
说完三人的手机同时响起一声短促的提示音,除了蒋逍允的是普通的之外,岑师和赵白望是相同的铃声,特别关心。
三人打开手机,看见徐筝给他们发的消息,赵白望看着简短的三句话,“要平安,要开心,要敢去爱。”
赵白望握紧手机,“定时发送……”
岑师哭的更凶,开始撒泼,“什么提前祝我新婚快乐,没有你我这么快乐!!你凭什么敢提前祝福我!我讨厌死你了!哇………”
蒋逍允只是微微红了眼眶,低喃道,“徐姐姐……我好像做错事了……”
赵白望给徐家父母打了电话,徐母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最后的歇斯底里,在徐筝哥哥的安抚下匆匆挂了电话,说后天赶到。
岑师哭了很久,想起什么对蒋逍允哽咽道,“风筝给你发什么了。”
蒋逍允咬着唇没说话,眼神看向墙角,他的反应让岑师觉得不对劲,跌跌撞撞站起来,伸手去夺他的手机。
赵白望也好奇,站到岑师身后,蒋逍允没躲开,岑师指纹解锁了他的密码,手机里的内容映进岑师眼中。
话语也很简短,让岑师幸福的活着。
她觉得眼睛有点疼,赵白望的来拿也沉了下去,岑师拉住蒋逍允的手,声音有点慌张还有丝怒气,“赵白望你在和风筝说会话,我和他有话说。”
岑师出去时带上了门,赵白望抹了抹眼泪,回到床边握住徐筝的手,“你的选择,我不会阻拦的,只是很难过……”
岑师站在客厅,看着低着头的蒋逍允,心里升起一股滔天怒火,扬手用力的扇了他的一巴掌,声音哆嗦,“你……你告诉她了!我说了别告诉她!你明知道我会内疚一辈子!你为什么要告诉她!我还有时间总能找到合适的肝脏!你为什么要告诉她!”
岑师眼前有些黑,跌在了沙发上,但是还是瞪着蒋逍允,咬牙切齿,“昨天……是不是她让你留下我的!”
蒋逍允还是不说话,垂着头,脸上带着红肿,十分狼狈。
“蒋逍允!你觉得我能心安理得的拿着风筝的器官活吗!你让赵白望怎么接受!风筝的父母怎么接受!你…算了我要冷静一会,你走吧,我不能用她的肝。”
蒋逍允下一刻笔直的跪了下来,颤抖着手想要触碰岑师,“我知道错了……但是求你不要这样……求你做手术吧,你和我分手也可以,但是你的身体不能拖着,算我求你了…你想把我怎么样都行!但是你的身体!”
卧室门被打开,赵白望一脸疲惫,“岑师做手术吧……算我替徐筝求你的……”
岑师一怔,眼泪猝不及防的流出,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你们他妈的去死!!做手术!做手术!我好朋友刚刚死,就逼着我去做手术!说是为我好!你们有想过我能不能接受吗!徐筝!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好朋友,闺蜜,家人,她刚走我就要把她的肝拿走,让她死都不完整是吗!我自己都不能接受!”
蒋逍允抱着岑师,岑师泄愤般的不停的捶打他。
赵白望给医院打了电话,把徐筝带去了医院,蒋逍允安慰着岑师,最后岑师还是认命了,蒋逍允带着她做了许多检查,各项指标都正常,手术开始。
等徐筝父母赶到的时候,手术已经结束了,徐筝的遗体被放在太平间,三人进去看望,房间里传出徐母的啜泣声。
岑师的身体恢复的很慢,一直在昏迷状态,徐筝的遗体不能拖着,赵白望麻木的操办了整个流程。
在徐筝下葬的那天,岑师醒了,她求着蒋逍允带她去,岑师坐着轮椅,看着下葬过程。
来吊唁的人很少,只有蒋逍允,岑师,和徐筝的父母,哥哥还有赵白望。
赵白望目不转睛的盯着,双拳紧握。
等后事处理妥当后,岑师又有些神志不清,徐筝的家人则是回了老家。
赵白望一个人回到徐筝的房子,坐在沙发上有些怅然若失。
他已经复工,每天准点上下班,准点做饭吃饭洗漱,睡觉,赵白望搬到了徐筝的房间,整夜整夜的失眠。
赵白望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被摁下了终止键,好像在徐筝自杀的那天,他的人生也结束了。
但是在徐筝下葬后的地十二天,赵白望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落款是徐筝。
赵白望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落,他擦了又擦试图看清屏幕上的字。
徐筝写道;
“赵白望,我做的一切都是预谋已久,不用为我伤心,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你,很对不起,让你得到又失去我,我知道你可能会有轻生的念头,我不会反对,但是不要是现在,我收养了一只小橘猫和一只金毛,我离开太仓促,他们还没找到下家,所以拜托你帮我养,至少要给他们送终吧,唯一一个遗愿!我的照片和相册我做了两份,一份给自己陪葬,一份留给你怀念,在书房的一个黄色箱子里,就这样了。
赵白望注意身体,要敢重新去爱。
你的爱人徐筝。”
等了两天,赵白望收到了猫和狗,很小,都是三个月大小,要给他们送终还要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