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y Killed Sitting Bull……
They Killed Sitting Bull!They Killed Sitting Bull!They Killed Sitting Bull!
他们杀死了坐牛酋长!
伊莱恩·古德勒“查尔斯!查尔斯·伊士曼!你必须醒醒!”
耳畔边传来伊莱恩的呼喊声,奥耶萨猛然惊醒,额头和敞开的胸膛已是热汗连连。
伊莱恩·古德勒“查尔斯,你得去看看,亨克帕帕部落那边出事了!”
伊莱恩神情焦虑,眉头紧皱。
登时,他们走出木屋,外面人声鼎沸,呼喊声、求救声、呻吟声、痛哭声、尖叫声此起彼伏,混在一起。
白人志愿者们抬着担架来回进出医疗站,马车上、泥土上仍躺着许多奄奄一息的原住民。
查尔斯·伊士曼“怎么回事!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奥耶萨提着医疗箱紧跟着担架上的一名苏族女子。她被架上手术台,奥耶萨这才看清此人是坐牛酋长的大儿媳斯嘉丽·小旋风。斯嘉丽的脸浑浊不堪,泥土、灰尘与泪水混在一起,她的左肩中了弹,鲜血淋淋,伊莱恩的纱布与毛巾都无法将其止住。
斯嘉丽的声音颤抖着,惨白的嘴唇哆哆嗦嗦,吐出一段拉科塔语。可多年的白人同化生活早已让奥耶萨忘记了自己的母语,他伤心地摇摇头。
斯嘉丽痛苦地闭上眼睛,而后睁开,泪眼婆娑。冰冷的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的文字。
斯嘉丽·小旋风“他们杀死了坐牛酋长!我的公公,我的父亲,我的酋长!我想要保护他……他们,印第安警察和白人,他们来抓坐牛酋长。白人对酋长不敬,他们抓着酋长的辫子把他摁在地上,那只白马,酋长的马开始跳舞,我们都看向它……捉熊想要救酋长,他朝那个叛徒牛头开枪,他死前射中了酋长,然后……他们杀死了坐牛酋长!鸦足吓得躲在床底下,可是那些叛徒,朝床底连开几枪……鸦足只有十七岁,他还是个小男孩……我想要逃跑……我的孩子们。白人把我们其他人赶到伤膝河营地,就是我们从前跳鬼舞的地方。那个聋子,红狼,他听不懂白人在说什么,枪,他的枪走了火,那个白人死了……他们拿炮弹炸我们的营地,我的帐篷,我摔倒了,野草掩盖着我,他们都死了,白人把尸体扔进伤膝河,河水变成血红色,全部是血,他们全死了……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斯嘉丽的眼睛暗淡下去,泪水顺着脖颈流下与血水混合。手术还在进行,可她也死了。
……
铁尾坐在伤膝河边,低沉地吟唱着拉科塔歌谣。
铁尾(雅各布)chang-de-wash-de-o'-chi-la-la-khi-ye-stima-hang-he-be-khe-wash-de-we-yo-iye
他是坐牛酋长和第五任妻子四袍最小的儿子,也是伤膝河大屠杀的幸存者。
屠杀发生前,坐牛酋长像往常一样把他送到奥耶萨家,希望奥耶萨能教他先进的医学知识,他也因此逃过一劫。
1895年春天,距离那次大屠杀已有五载。铁尾今年19岁,他孤身一人,亨克帕帕部落早已不复存在。
耳边传来脚步声与风铃声,来自内华达州的派尤特巫医沃沃卡坐到铁尾身旁。
沃沃卡“让我们的水牛重归大地,让野蛮的白脸人滚出美洲土地,他们苍白的皮肤下藏的是虚伪,贪婪的嘴脸比黑熊更恐怖。我们的鬼衣刀枪不入,我们的鬼舞神圣光荣。”
铁尾(雅各布)“你最好闭嘴。”
铁尾斥责道。
铁尾(雅各布)“你明知道那鬼衣根本没用,鬼舞也是胡说八道,他们都死了,最终我们都会死掉。这里是美国,是白人的天堂,该滚蛋的是我们。白人不要我,我的部落消亡了,我被排斥在拉科塔文化和白人文化之间。”
沃沃卡似乎没听进去,仍在哼唱自己的歌谣。
沃沃卡“万物皆有灵,神圣的太阳,狡诈的郊狼,凶残的白鹰,勇猛的黑熊,忠实的红马,好斗的野牛,我们是勇敢的印第安人,我们与狼共舞。”
铁尾(雅各布)“你是不会懂的。”
铁尾难过地垂下头。
沃沃卡“那些白人,他们请奇佩瓦人诅咒了你的部落,在另一个世界,伤膝河面下的世界,你的部族生活在血水与仇恨中,你知道吗?那些白脸鬼和印第安叛徒诅咒他们永世不得安宁。”
沃沃卡斜眼看向水底。
铁尾将信将疑地学着他望向伤膝河,可水下只是一片混沌。他的族人的尸体沉淀在水底,他知道,那些可怜的人们。
沃沃卡“我有办法,你想打破诅咒吗?你想让那些白人生不如死吗?你想把他们赶出美洲大陆吗?”
沃沃卡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铁尾(雅各布)“我是基督徒,我不信这些。况且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可你的鬼舞还是像一坨狗屎一样无用。”
铁尾拍拍屁股起身准备离开。
沃沃卡“别走!”
沃沃卡猛地抓起铁尾的手,
沃沃卡“你现在就可以试试,我有办法让你穿越到未来,你要做的很简单,找一个合适的女子,和她生下一个孩子。这个女子不能是白人,而这个孩子,他将会是破除诅咒的唯一途径,你知道,他会是人类与怨灵的混合体。”
铁尾甩开沃沃卡的手,
铁尾(雅各布)“我不是怨灵,我是基督徒。我要走了。”
可沃沃卡搬起河边的石头,猛地砸向铁尾,一下、两下、三下……
铁尾的太阳穴处瞬间迸出血花与脑浆。沃沃卡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
沃沃卡“你现在是了。”
沃沃卡笑了。
……
1972年12月29日。
南达科他州拉什莫尔山下的一家青年旅馆,非裔女孩娜奥米·阿基姆艰难地诞下她的女儿。
她决定叫她罗米达,罗米达·坐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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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查尔斯·伊士曼(Charles Eastman),原名奥耶萨(Ohiyesa),出生于1858年。桑蒂达科塔族的内科医生,毕业于波士顿大学,是第一位取得西方医学学位的美国原住民。他同时也是位作家、民族演说家,以及改革者。他是20世纪苏族民族史领域,著作最丰富的作家暨演说家之一(维基百科)此段伤膝河大屠杀描写场景来自2007年HBO电影《魂归伤膝谷》,其中奥耶萨与其白人妻子伊莱恩·古德勒(Elaine Goodale)来到立岩保留区支援特顿拉科塔族原住民。
2.斯嘉丽·小旋风(Scarlet Whirlwind),又称Red Whirlwind(猩红龙卷风),出生于1866年,逝世于1940年前后,是坐牛酋长的养子独牛(One Bull)的第六任妻子。这里仍存疑点,电影中的斯嘉丽在1877年亨克帕帕部落集体迁徙加拿大时就以独牛妻子的身份出现,但当时她应该只有11岁,并且并不是独牛的唯一一位妻子(19世纪的原住民部落即便相较落后,但女子出嫁也至少是15岁后的事,11岁还只是个小女孩)可他们看上去很恩爱,我猜测编剧把独牛的几任妻子形象汇总在一起了。不过电影毕竟是电影,历史上坐牛回到美国时是1881年,当时鸦足只有8岁,可电影中看起来至少15岁。回归到斯嘉丽,她去世时至少75岁,并且后来向世人叙述了坐牛之死的全过程,可电影中她伤得很重,从奥耶萨的表情中看出她似乎是死了,因为我们的剧情需要,这里也要拟定她去世了,十分抱歉,斯嘉丽·小旋风。
3.鸦足(Crow Foot),1873~1890,去世时年仅17岁。他既不聋也不哑,是个非常聪明的男孩。他在格兰德河上的约翰·卡里南学校上学,又被称为坐牛学校。他爬到瓮屋的一个铺位下,印第安警察牛头正躺在那里,被一个拉科塔人打了一枪。牛头躺在床上对其他警员说:“我快死了,你们却让那个惹了这么多麻烦的男孩活着,他就在床底下。”他们把鸦足拖了出来,鸦足大喊:“叔叔!我不想死!你们已经杀掉了我的父亲,请让我活下去,放开我!”但那些印第安叛徒毫不犹豫地朝他开枪,他倒在了地板上。这就结束了鸦足年轻的生命。(美洲原住民部落网)
4.牛头(Bull Head),又称怕熊(Afraid of the Bear),是印第安警察中尉,1890年12月15日,他被捉熊(Catch the Bear)致命地打伤了。当牛头倒下时,他射击了坐牛,另一名叫做红斧的警官也同时射击了坐牛。牛头中了四枪,战斗结束后被带到耶茨堡,并于12月18日晚上死在那里。(美洲原住民部落网)
5.历史上坐牛与鸦足之死发生于12月15日,而伤膝河大屠杀发生于12月29日,在此为不拖沓情节我把它们合在同一天,正如07版电影那样。
6.铁尾(Iron Tail),1876~1895,他是我杜撰的角色,历史上并无此人。铁尾在本文中是女主罗米达·坐牛的父亲,也是坐牛酋长和第五任妻子四袍的小儿子,鸦足的亲弟弟。
7.“chang-de-wash-de-o'-chi-la-la-khi-ye-stima-hang-he-be-khe-wash-de-we-yo-iye”节选于一首拉科塔民谣,Bilibili网站搜索“超好听的印第安民族传统歌曲拉科塔摇篮曲Lakota Lullaby”
8.沃沃卡(Wovoka),又称杰克·威尔逊(Jack Wilson),出生于1856年,是派尤特人的宗教领袖,创立了鬼舞运动。鬼舞,又译幽灵舞,是1890年前后曾流行于多个北美原住民族的新兴宗教仪式。鬼舞的开创者是北派尤特人的先知沃沃卡。鬼舞的追崇者相信,通过此仪式可令生者和死者魂魄会合,魂魄可化为战力,结束白人的西进扩张运动,为族群带来和平、安定、繁荣和团结。 鬼舞发源于大平原地区印第安人的转圈舞(维基百科)我不太了解原住民对他的态度,但他在本文中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
9.奇佩瓦人(Chippewa),又称奥吉布瓦人(Ojibwa)操阿尔冈昆语语言的印第安人,原住于休伦湖北岸和苏必略湖南北两岸,约当今明尼苏达州至北达科他州龟山山脉一带,曾经是苏族人的敌人。加拿大境内的奥吉布瓦人住在温尼伯湖以西,名为索尔托人。当1640年初次见於《耶稣会报导》的记载时,奥吉布瓦人只占有相对局限的圣玛丽斯河附近及密西根半岛北部,但随著皮毛贸易的扩展,他们也向西迁移。他们用从法国人那里得到的火枪攻打苏人,将苏人从米尔湖地区赶走,并且占据了明尼苏达州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