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会令沧海变桑田,有缘化无缘
正文:
再次推开沉重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高台和老人。
大厅的墙面上有很多花窗玻璃,阳光将其诡异的图案投入到地板上,正好洒向老人所在的位置。
尽管这里被装饰的并不是很华丽,但是这种庄重的仪式也不需要太多的装潢,和无用的宾客。
年轻人感觉呼吸都被压制住了,极其庄重的步子发出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
他行走在高台下的书柜围的“迷宫”中,他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吵醒了什么。
要知道这个大厅的每一粒灰尘都比他的年龄要大,这上面的蜘蛛网如果没被清理的话,或许也可以被称为古物。
高台摆放的位置很考究,既让阳光为他当了背景板,又让整个大厅成为老人的扩音器。
老人那空灵的声音指引着年轻人向高台靠近,他小心翼翼的步子,不禁让人想到虔诚的信徒在向神像靠近。
像一只胆小的飞蛾,向往光明却不敢扑向火焰。
老人很不满意他的状态,慈祥的脸上少有的升起了一丝愤怒,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以为一个晚上会足够你思考这些问题,现在看来你好像还是一只迷途的羔羊啊。”
“我昨天晚上翻看了您编撰的史书,没想到是让我更迷茫了。”
年轻人站在高台之下紧张的摆弄着衣角,斟酌着用词,生怕说错一句话。
“有什么疑问不妨说出来。”
得到老师的允许,年轻人才长吁一口气,开始了他的讲述。
“为什么在现有的史书中,总有这么一群人,做了违背固有想法的事,结局都很悲惨。”
“但有的人明明都做对了,有时还对不合理的事做出了创新和反抗,却还要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
“您总说我们是观测者,那我们可不可以稍微改变一下那些人的结局,又或者写的委婉一些,至少让后面那些想创新的人有一点动力。”
“不用说了!”老人不耐烦的转过头去,他没想到自己最得意的学生竟然问这么幼稚的事情。
“到了这种最关键的时候,你都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吗!我付出了多少心血在你的身上!”
“你的一言一行可都直接影响着这个世界啊!”
背对着光的人其实是看不清脸的,年轻人在台下看着背对着光的老师,揣测着他的表情,却被突如其来的训斥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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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纳走进了这个采光很好的会客厅,看见了一个浸在阳光里的女孩。
她虔诚的仰头看向石雕的神像,苍白的脸和乞求的眼神,想必这个女孩已经把神明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莱纳一进来,女孩的家人就把他围住,一个穿着得体的女人更是激动的拉住了他的手。
这可把他吓得一激灵
一旁的男人忙阻止了妻子无理的举止,并为妻子无理的行为道了歉。
“您就是金鸟祭司吧,我们是外城来的商人,我的女儿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已经医治很久了,但是什么效果都没有。”
可以看得出这个富商很爱她的女儿,他们一家人脸上都挂满了疲惫,却都在看到莱纳的一瞬间激动了起来。
“我们一家听说您通神意,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吧。”
后半句时,几乎所有的家人都说了同一句话。
救救她!
莱纳插不上一句话,只能尽力安慰他们的情绪,但却没有明面上表示自己会帮忙。
这可把他们着急坏了“里尔王子,祭司大人!不管您以什么身份处世都不忍心看她死去吧,您看看她,看看!她是多美好的一个生命啊。”
那些家属都自觉让出一条路,指引他去看看那个少女。
少女也转过头,正好看见他。
她长得很美,身上挂着的金银珠宝都不如她夺目耀眼,仿佛她生来就是主角。
与她对视的刹那,莱纳就注意到了她的眼眸,看似平静的眼光中却又暗流涌动。
时不时闪出一丝忧伤和无奈,她或许从莱纳的眼光中捕捉到了一点信息。
这恐怖的想法,吓得莱纳忙回过头,继续面对女孩这群激动的亲戚。
“您不帮?”
“我们是你的子民啊!”……
莱纳感觉自己快要被口水淹没了,各种质疑声,甚至有些愤怒的声音在他耳边疯狂响起。
他本能的闭上眼睛,却被眼尖的人认为这就是逃避的铁证,眼看莱纳就要变成众矢之的了。
女孩却开口说话了。
“神明也帮不了我吧……”
简单的一句话,却立刻让全场安静。她的脸上还是那么的平静,好像已经接受命运残忍的安排了。
那曾经装满了恐惧无奈悲伤和愤怒的心灵也平静了下来。
“我的病已经让家族处境堪忧了,说过真的没有用,我也不会太难过的。”女孩放下祈祷的双手,坚定的看向她的家人。
又将目光停在莱纳的身上。
“祭司大人,神明真的会响应人们的愿望吗……”
“他可曾将目光投向过我,就算不能拯救我,又是否在背后鼓励过我?”
“他对于我这种小生命明知结局却依然苦苦挣扎的做法持有什么态度呢?”
女孩的一字一句每个停顿都像一把尖刀,划过莱纳脆弱的心脏。世人都说他与神明接触过,是被神眷恋的人。
有了这重身份,他为什么又不能解决这些问题呢?这个身份与他究竟是一种荣耀,还是一种强加的虚假的能力。
这个被称为历史上能与圣加利加金羽祭司媲美的“金鸟”在此刻感觉自己还不如一根羽毛。
他这种要靠信仰活下去的人,如何经历这种打击?
不管世人如何面对,阳光终究撒向了大地。在同一片大陆中也有一个人正在经历与他相似的困难。
马车队最终停在了城堡的门口,那个巨大的城门并没有打开。
正当两兄弟想问个明白时,城门上出现了一个人。
看上去他的年龄与两兄弟相仿,他的举止中却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清纯。
明明只是一些很符合礼仪的动作,放在他身上却显得有些做作,像被人逼着来应付他们一样。
“车上的人是索加达—其利亚与其弟依卡—其利亚吗?”依卡探出头来,正好看见他的笑容。
“僵硬的像个木偶。”依卡小声的嘀咕被索加达发现了,索加达也对城墙上站着的少年的身世产生了好奇。
总觉得他话里带有火药味,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正是。”带队的将军发话了,之后好像就是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反正兄弟俩没注意。
“先装个无害人设,站稳后再一起收拾!”索加达在心里默默打着小算盘,他还在幻想着怎么复仇呢,就来了一个人叫他们下车。
“索加达大人.依卡大人,埃德兰大人让我们领着你们进去。”
“走进去?那么大个门是摆设?是我们马车太大了,还是有人摆明了不让我们进去了?”依卡明显不服,直接开启怼人模式。
索加达倒也没拦着他,他也想让弟弟好好帮他把这口气撒出去。
仆人们却一下子一脸很委屈的样子“这是埃德兰—希法斯大人的指令,我们也不能违背呀。”
“什么意思一个大人你就怕了!在你面前的可是”
“那我们也不为难你,带路吧。”
依卡有些气不过还想继续说,却被索加达拦住了。
“先看看他们有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