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哪儿关你父亲什么事?”
“不管我父亲事,但关斯莱特林族长的事。”男孩说,“嗯,对了,我父亲就是斯莱特林族长,我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戈德里克思来想去也没明白这俩有什么区别:“好吧,你好,斯莱特林先生,我是戈德里克。”
“你没有姓吗?”萨拉查领着他走。
“我是个流浪儿啊,流民,”戈德里克一脸天真地糊弄他,“我们这种人怎么会有姓氏呢?”
“你撒谎,”萨拉查四平八稳地说。
“我没有,”戈德里克膝盖都不凝滞一下的就要跪倒在地,“先生,我真的只是……”
“你不是流民,你是个巫师,”萨拉查拽着他走到侧门,卡着士兵视线死角将他拉了进去,“还是一个天赋很好的巫师,说不定是个纯血。”
戈德里克在进入城堡后就开始不安,但萨拉查可不管他,自顾自地走在前头。到了一处拐角,他将手按在墙上,墙壁沉重地移开,露出后面的楼梯。
“上去。”
楼梯的尽头还有一段很长的幽暗走廊,走廊两边点着白蜡烛,泛着幽暗的绿光,戈德里克透过昏暗的光线看到每两个蜡烛之间便是一副画像,里面的人仿佛在嘶吼,但不见一点声音。
“那是我的曾爷爷,他喜欢吵吵闹闹,爷爷不得不用魔法将他消音。”
戈德里克看到相框里的人被拔了舌头,血淋淋的而猩红的大嘴空洞地对着他,那老者的嘴角还淌着恶臭的口水。
“他在被制作画像时已经没了舌头。”萨拉查解释说。
“那这还要消音?”他好奇道。
他头也不回:“你不懂,没了舌头的人才喊得最凶。”
戈德里克继续欣赏其它惨不忍睹的画像。
“你不害怕?”萨拉查重重地踩了踩一块地砖。
“嗯啊,战场上比这还惨呢。”戈德里克无所谓道,“那个血比这个还多。”
“哪个战场?”
问话间,一个肖像缓慢地向后旋转,他不耐烦地推了它一把,嘀咕了句什么,跨了进去。
“不会是拉文克劳家族和赫奇帕奇家族的战场吧?”他扭头戏谑道。
戈德里克心里一突:“当然不是。”
“又撒谎,”萨拉查漫不经心,“能知道这两个家族,啧,快进来吧,某个纯血家族的流浪小巫师。”
他拉开不远处的一扇大门,屋内烛光一盏盏燃起,照亮黑暗的房间。他扳了下左手边的一个蛇头,还没等戈德里克尖叫,他们就掉了下去。
“一个密室,”萨拉查坐到椅子上,“除了我,没人知道——包括我的双亲长辈。”
“你要干什么?”戈德里克吞了口口水,“就算我是巫师……”
“现在外面可对巫师这一群体打压得厉害,没几个流民会承认的哦。”萨拉查打断他,似笑非笑。
看一个四岁男孩露出这种表情真是惊悚,戈德里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他也才六岁。
“我姓格兰芬多,”他说,“被灭族的那个格兰芬多。”
萨拉查扬起眉毛:“哦,格兰芬多啊,那你真的去过战场?”
“去过,不过是当童工收尸的,收十具给一块面包,但他们看我年龄小,只给了半块。”戈德里克掀开衣袖,道道鞭痕分布在整条手臂上,“我不服,这是他们打的。”
“你是来向我求同情的吗,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萨拉查淡淡道。
他一时语塞,不可置信道:“你以为我是这样的人?他们打得好!棒极了!只有明白了‘不服’只是一个废物情绪,我才能更好得活着!”
萨拉查拍了拍手:“不错,不错,但你也要知道,‘不服’情绪的废物,是在能力不足的前提下。”
“就在去年,拉文克劳初步战败,亚瓦尔·拉文克劳说服族长将族长的女儿当人质送进了赫奇帕奇,你说,那个与我们一般大的女孩服不服?”
“她聪明地服了,因为不服有个毛用。”
“你这么说,我应该远远看见过她,但没看清,”戈德里克思索着,“就在我收尸的时候。”
“是啊,罗伊娜·拉文克劳,”萨拉查轻笑,“可惜了。”
他拉开抽屉,扔给戈德里克一根木棍子。
“试试,奥利凡德家族献来的魔杖。”
戈德里克随手一挥,炸了。
萨拉查沉默地将抽屉合上:“天赋不错,看来里面的都不适合你。”
〔打开。〕他拿出一个银质盒子。
“你在说什么语言?”
“蛇佬腔,”萨拉查瞥了他一眼,“斯莱特林家族的灵魂传承,不过外人也可以学。喏,试试这个。”
戈德里克接过魔杖,他以为这次也要炸,将手伸得老长才敢动一下。
“没炸……”他有些尴尬。
“那就顺手用着吧。”萨拉查说。
他看着戈德里克,张开嘴。
〔出去。〕
戈德里克的座位底下顿时空了,他愣了一下,并不挣扎,顺从地掉了下去。
“感谢你的魔杖。”戈德里克的声音从管道里传出。
“不谢,”萨拉查淡淡道,“这是斯莱特林没让你死在城堡前的补偿。”
“那可真是遗憾。”戈德里克笑说。
他从管道里出来后,便发现他已经离进去的那个侧门300英尺(约91.4米)远了。
他销毁了一起下来的椅子,揣着魔杖向远处溜去,在雪里留下一连串的脚印,但被他谨慎地拂去了。
他还会回来的——为了萨拉查·斯莱特林。
不过不是现在。
萨拉查将密室里的一切都归为原样,忽地就有些心疼地敲了敲银质盒子。
“算了,给都给了。”他叹气。
他将目光投向了那条挂满画像的幽暗走廊的方向,虽然看不到,但他清楚地记得那里的场景,以及画像里的那些人。
“这几乎是每代斯莱特林族长的下场,”萨拉查低语,“为了权利,呵。”
“我的堂哥早已死亡,而我的亲弟弟又出生了,父子相杀,手足相残,终将要上演到我这一代了。”
“我将格兰芬多的遗腹子带了回来,送给他魔杖,也算布下一颗暗棋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萨拉查沉静地想。
他阖目,记忆碎片在眼前闪过,一片血光。
年仅四岁的萨拉查抱起头。
“如果可以,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养鱼种树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