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的事情所幸没有人问,和春风一起悄悄地被带走了。
猫爷营养十分均衡,凤莹觉得自己的一日三餐没有她吃得好。
金木兰也取笑到:“这只猫好,一日三餐都很准时,玩疯了也记得回来吃,不像凤莹,心情不好了连饭都不吃。”
凤莹嘟起嘴来:“才没有呢!”
晚风一缕一缕地吹散了云和夕暮,在蓝色的天幕中留下了清凉。
猫爷从晚上开始就没有外出的准备了,凤莹十分好奇猫爷白天活泼好动,晚上难道就累了,也要休息不成?
于是她就去问猫爷:“猫爷,你是不是晚上视力不好,怕摔进河里,才不敢外出的。”
猫爷对这种高级语言似乎还有点不适应。
凤莹也有法子帮他刺激一下适应语言的功能:“你不回答我,明天减少一条鱼。”
猫爷对鱼非常敏感,毕竟这可是衣食所安的食物,没有鱼他就活不下去了。
他晃了晃小巧的脑袋,尾巴不停摇摆。
“那肯定是累了!我说的对吧。”
猫爷点点头,趴在她怀里睡着了。
凤莹闻到猫爷身上有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这种味道她走过很多工厂或者路过很多街道都能闻到。
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这味道确凿是家家户户都有的。
十分钟后,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东西很大概率是煤,并且还是在烧煤的时候离得很近,才会如此浓郁。
这镇上家家户户都有煤,而且几乎是在空地上自取,所以并不能分辨出到底是哪一家的。
其实也无关紧要,因为后洋地可以说没有几户人家,山林水野,保持着自然的遗址。
有几个华侨很想修建这里,但是这里的地理位置,根本不适合大范围开辟,所以很多地点修了一半或者资金链断裂就作罢了。
而且黄淡金除了饭馆老板这个实际的身份,其实他和附近的邻里乡亲都没有实质性的交往,只在有丧事的时候才会邀请他出场。
别人就连红事,除了必要的情况下,都不会去邀请他,原因就是他们都说黄淡金除了炒的一手好菜,其他方面都非常的木讷,怕在别的婚礼上出洋相。
这其中的大部分原因或许是因为黄淡金晚出生,父亲又在他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
饭馆的生意一坐起来,全身心都要投入进去,不是早出进货就是月黑风高才打烊。
看似赚的衣钵体满,但其中却包含了许多心酸,而且有时候是淡季,收入并不稳定。
总之,青年时期的黄淡金从未想过在人情世故这方面下功夫,更何况是现在开始上了年纪,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人老了,孤独在所难免,黄淡金时常有这种感觉,常常深夜三杯酒下肚解忧愁,只要一直忙碌,就不会孤独。
黄淡金一直执行着这条人生信条。
这是凤莹每次想起父亲时最深刻的印象。
她想猫爷其实以前应该也算有父亲的,只不过这个父亲现在已经没有能力继续抚养他了。
所以她才要经常去看看,这种想法一经思考,似乎就非常有说服力。
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猫爷并不能忘记了阿哑,说阿哑是它的父亲也不为过,因为阿哑在他流浪的时候,义无反顾地收留了它。
动物是知恩图报的,这点远胜于人。
动物的感情义无反顾,不带欺骗。
凤莹下次跟踪的目标非常明确,浅浅潜伏到阿哑的家里,去看看一人一猫原本的生活。
凤莹看着院子里燃烧的煤炭,突然联想这煤炭和人其实并没有多少区别。
都是从世间来,再从世间去,竭尽一切燃烧自己,从不抱怨,却能造福别人。
像阿哑,有自己身不由己的原因,但这煤炭曾经燃烧过的,也被人记得过的。
即使记得的,只是一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