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

27.

「无论何种此刻，时间从来没有隔阂我们间的界限，因为我们本就是站在同一溯游上违抗洪流的人。」

工藤新一在江户川的时期，对于两人之间的同床共枕并无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但今晚，他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地紧张。在等待宫野志保将自己踢下床前，他首先支撑不住灰溜溜地裹着一身燥热下了床。

靠近墙边的人显然并不太能吃消今日紧绷的神经，入睡得极其安稳。

对啊，这样就好，就像个普通的小女孩一样，这样才可爱。

坐在床沿的工藤新一双臂后撑，只需微微侧脸便能看到她。月光温柔地撒满了半侧，未能覆上她浸入阴影的睡颜———她显然将自己裹成了个粽子。工藤蹑手蹑脚地走出，吱呀作响的门板引得他脊背刺挠地发寒，扭头过去，那坨“粽子”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明明上午的雨下得如此之大，更之前的朝霞却还是鲜艳地灿烂。天空就像被一目十行人阅读的书籍，连睫毛都还未垂下几息，便已悄然翻过了纸页。

工藤新一没有看到朝霞，却看到了黑压压的天空。

他坐着半倚在向外凸起的石堆上，背靠着小屋的正面一隅，杂草簇拥着。

他确实很累，厚厚的云已经盖上了月。工藤的一半大脑在告诉他不会有事的叮铃哐啷地敲锣警示他该睡觉了。另一半大脑在疯狂敲打太阳穴突突地跳，小声附在耳边对他说要看好灰原啊，这个女人可一点都不老实。

工藤新一双手拍打脸颊，煽动的风将窃窃的念想赶了出去，整个世界又是一片寂静。

果然还是需要适当休息一下，不然她看见后一定会像个老太婆一样叨叨一阵。

会吗？她真的会这么做吗？与其是叨叨，不如说看见工藤明天眼下沉的两个乌青和顶着的一头鸡窝时，不趁机挖苦几句才不是她。

头脑如此挣扎着，工藤不自主被哈欠女感染了，也在冷风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托腮抹掉眼角的泪水后，他还是半阖着眼小憩了一下。

昏晦的夜或许前几日有着一些昆虫的嘹响，但经逼近秋日一场雨后的洗涤后，声音似乎一夜之间不复存在，仅仅有些水珠打落绿叶的轻语，自然在一切中喃喃着———这些工藤都听不到。

他只是靠在那里，像先前那样替她把守着夜。潮气扑上脸庞，缓解长时绷紧的疲乏大脑。

整座小屋都是沉浸在墨暗的树林中的，直到工藤新一的心口腾起一阵熟悉的异样，连大脑都未能反应过来，剧痛直接由其席卷了全身。

此刻的天才高中生侦探，日本警察的救世主，破案能力顶尖逻辑分析满分的工藤新一现在才思索起来，他根本没有彻底恢复成工藤新一的身份。

“糟糕。”

那灰原她，也是一样。他踉踉跄跄地推开门快速挣扎地想要进屋……

“灰原，你……”

灰原哀此刻正打着哈欠悠哉悠哉地窝在沙发上。

“你……”他连疼痛都忘记了一瞬，话语哽在喉咙里。

“像当时一样守岗把自己守困了是吧？”她轻松点破对方的行为，走到工藤新一面前。因为身高原因，她只能蹦着将手中的衣服塞在发愣的工藤怀里。

“喂喂，工藤，”灰原拍拍他的大腿，伸手指指卧室的方向，“去卧室换，我可不想看见你在这里大变活人。”

她强制地将他推进卧室，手帕擦了擦对方滴落的冷汗，怜悯地挂上了一件外套。而后毫不留情地关上房门。

灰原……

滚烫的身体令他的喉咙变得嘶哑，工藤新一攥紧手中的孩童衣物，或许不是因为疼痛。

他想问她：“你为什么……”

临时解药吃多会有药抗性，之后你就再也变不回来了。

对，这是灰原对他说的没错。

“所以……所以灰原你……”

冷汗冒得激烈，滴答滴答地滚落渗入地板。

奇怪，得知了真相的侦探，不应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