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工藤新一接到了电话,没有在场馆内找到有公安工作的人员。当然,这只是表面的,因为更深层的消息他们也无从触及。
与此同时,还有法医送来的另外一点。
月岛遥齐的身上还有许多不深的小伤口,虽不致命,但全部都精准划到限制处,割伤韧带。
“隐藏的很深,”宫野志保看了看工藤新一手机上的图片,“我在外观察并没有发现。”
目前不能判断是否是法医送来的错误鉴定。
“是为了限制他的逃跑能力吗?”
“可即便如此……”工藤新一看着发来的邮件沉思,“为什么月岛遥齐没有挣扎?”
还是说……果然……
“工藤老弟,目前仅仅在1楼的两个房间和舞台的升降装置下空出的空间发现了血迹。”
目暮警官的消息蹦了出来,工藤新一抿抿嘴,回复道马上过去,又额外添上了一段PS话。
”还是说,你觉得这像是两人进行的一场谋杀?”
宫野志保看出了他的所思。
工藤新一摇摇头,将手机揣进口袋:“不,月岛遥齐喉咙的伤口是被极钝的锈刀割伤的,现场勘探的人员在地上的血迹里发现了一点铁锈。”
“既然凶手是有预谋地带着刀进来,拿为何不再带一把锋利些的?”
宫野志保随着他的推断思索:“那个凶手造成伤口的凶器是就地取材。”
“不错,”工藤新一毫不意外地给出赞赏,“也许是一截生锈的门把手打磨后使用,或许也是一节生锈的零件加工后犯案,这无从得知。”
凶手或许已经在被运往医院的途中丢掉了作案工具,或许已经于医院中的人接头处理掉了痕迹。以其谨慎不抛头露面的程度,去寻找凶器恐怕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我们目前可以得出大致的顺序。”
“两个凶手,一个是有预谋的规划,另一个则是碰到了什么原因导致了即兴杀人。”
“一位即兴杀人的凶手不可能为常作案的人员,也必定会是造成勒痕致其濒死的第一者。”
工藤新一说到如此顿了顿,她顺势接上他的推理。
“第二者便是造成我们如今看到惨状的凶手。”
他阖眼沉思,感受到宫野志保的气息就待在自己的身后。
“那么将我们先前的推测进去,便可以了。”
“两个凶手间并无任何交流。”
“否则就不会出现如此冲突。”
而有预谋的人……
两人都已经在内心将另一个凶手敲定了黑衣组织的成员身份。
“贝尔摩德……”
“不,也许不是她……”
工藤新一拉住了后面人的手,攥紧她发冷逸散的温度,紧紧抓住。
“她既然想要有预谋的杀人,那为何又要伪装成月岛遥齐仅仅只让我知晓变装的一人去看到她呢?”
“如果真的是她所杀,那么直接显露在众人面前反而更能混淆视听混乱口供。”
“况且,组织成员仅仅在得手月岛遥齐后就溜走,也许证明他的目的并不是你呢。”
以防万一,他按下了电梯按钮,却虚晃转身进入了楼梯口。
幽暗的红檀木台阶上垫着一层软绵暗红的地毯,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仅仅只有一层的往上的拐角挂着小小的窗口透着微微光亮。
看不见的地方,工藤新一用连他都未意识到的撇头,看向了两人接触的手掌。
纤细坚韧的手骨节牢牢扣上了另一掌白皙,工藤新一在耳边听到了心脏缓慢炽热地跳动,从未有此刻察觉到自己的手掌是如此有力,能够牢牢地将她护在这里。
一半的蓝眸埋入阴影,耳边缭绕着金色尘埃,他嗫嚅地开口:“怎么样?”
他刻意将速度保持着平稳,又在开口时缓慢了下来。
“什么?”
后方的人接着他的谜语。
他听到少女的询问,感到了一点哭笑不得。这家伙,明明平时我们两个都是一眼互知,这次反而开始迟钝了……还是在故意挑逗我?
工藤新一牵着她的手急促又小心地拽了拽:“怎么样,我很有安全感吧?”
他扭头挑眉,手掌又握紧了一分,摸在脸上的粉被光与影减弱了。
“我会保护好你的。”
工藤新一郑重地向她回应。
他的两排牙齿即使在这里也亮眼得洁白,碎刘海被微微打湿粘额。他想将对方的手拉在自己的胸膛,想让她的手感受自己的心跳,那是连他自己都为之震惊的炙烫,几乎要迸发而出。
体内的血液依着脉络流动冷却,却在流经心脏时蓬出体外,剩余的一声一声地打向喉咙,最终都埋葬在眼中成为炽烈的星星闪烁。
好像那日他们难忘夏夜。烟花下,他看着女孩的侧颜,有微微萤火,有微微星辰。
工藤新一终于认识到,他们不是小孩子了。
在即将贴至心脏处时,她打掉了他的手。
“……”
“工藤,”她垂着眼,抬起看着他的眸底是化不开的难言,“从来都不是时候。”
工藤新一忪怔,体内激发的澎湃迅速冷却沉降,最终哽在咽喉挤出一声应答。
“好。”
宫野志保嗅到了少年身上的香味,被阳光晒到的,干净的香气。
让她忆到了望着烟火的仲夏,雨后洗劫一番的清冽。
“办正事吧,大侦探。”她调整好凌乱的呼吸,迈出狭小拥堵的阶梯。
“喂,等等我啊。”
“是你不快点跟上。”
“我是怕你再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