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来度的威士忌不会醉人吧,至少不会让人的脸红的像在烧。
唐原用手轻轻弹了下汪写怀的脸,道:“你这就醉了?”
汪写怀抓住他的手,像只大狗般用脑袋蹭了蹭,道:“我家远,送我。”
唐原用摸狗子的手法,揉了揉他的头发,此刻有了正当理由离开,便立刻把他搀了起来,走出餐厅。
外面是毒辣的太阳,再挂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发热体,唐原渴望的望了望下边的小溪。正巧前面路过了辆黄包车,唐原叫住了车夫。
“大爷上哪?”
唐元把汪写怀扔上车去,叉着腰,道:“他走,问他。”
汪写怀刚躺上,挣扎着起来,脚一踏空,脸朝地的摔下去。
车夫尴尬,有些手足无措:“这爷,这……”
唐原被汪写怀的操作整无语了,给车夫塞了些碎钱,打发他走了。汪写怀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手搭到唐原肩上,道:“我家不远,送我回去。”
“你家到底远不远?”
“不远。”
唐原心里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一个下午来,唐原感觉汪写怀带着他在城里东绕西绕,还撞了几个死胡同,唐原庆幸自己还有耐心说:“要不你告诉我你家在哪,我带你去?”
“没事……我……可以……呕!”汪写怀将头扭到一边去排泄,越吐越晕,有些失去重心,被唐原一把拉住,险些一头栽到散发恶臭的呕吐物里。
唐原拉着他坐到长椅上,用手帕帮他擦擦嘴角,叠好准备放回,思索一番,将手帕扔到汪写怀手上:“限量的,送你了。”
汪写怀迷迷糊糊睁开眼,道:“这是……定情信物吗……”
“你说是就是吧,我去给你弄点水漱口。”唐原居然感觉心跳的有些快,毕竟是第1位男士,在此之前也没经历过,害臊很正常。
正常,正常!
唐原深呼吸平复心中的悸动。作为极乐意尝试新鲜事物,即愿意只身犯险的射手座,他决定顺着汪写怀的心意来。
店家是个好心人,以为是有人中暑,还整了点冰块。唐原。把被子贴在脸上,感受丝丝冰凉。
走过拐角,就见落日降到山后,余晖不刺眼,却染红了片天。红云映到湖面,水波也是丹红。视线回到岸上,汪写怀还半死不活的瘫在那儿,很是煞风景。如果在他旁边摆几个空酒瓶,那倒像是一个人独醉到天荒地老。唐原笑笑,快步走过去。
“喝点水漱……”“口”字还没说出口,汪写怀就已经将水咽下了,疑问道:“什么?”
“我说漱口啊,二货!”唐原一掌向他头拍去。
汪写怀听话的喝了口,在嘴里“咕嘟咕嘟”了半天才吐,傻呵呵的笑道:“水是冰的。”
“嗯。”唐原把剩下的水递给他,没成想他一口把冰块也塞嘴里了,“哗啦哗啦”地嚼,一脸满足。
“你有病吗?见冰块就吃。”
“嗯……”汪写怀吃完后向他哈了口气,问道:“不抄了吧?”
“嗯。我告诉你啊,你最好给我聪明点,我有厌蠢……唔!”唐原措不及防的被汪写怀吻住。他感受到了满满的侵略性。醉酒状态下的无害大狗狗变得那么凶狠吗?
吻没有持续太久,分开的很快,快的唐原没来得及细品。
汪写怀像是没事人一样,拍拍唐原肩,道:“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不信,我不由天。”唐原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又迅速平静下来。
“我信,我觉得要是没有注定,你一个人一件事也遇不上,或者换个角度说,什么都遇不上,也算是种注定吧。但能遇见你,一定是一件极幸运的遇见,极幸运的注定。”看他这么正经的一番话,唐原刚想问他是不是酒醒了,下一秒他晕睡了过去,头轻轻靠在唐原肩上。让一个1米85这么靠着一个1米75实在有些憋屈,但汪写怀睡得很安详。
红日一点一点落下,余晖一点一点消散,唐原就这么静静的望着,有种岁月静好之感。谈过太多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如此宁静美好,他才惊觉,这才是他想要的。
可能真是命中注定吧,如果不是他喜欢这么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爱情,那他早就名草有主了。
唐原原本想戏弄他的心,稍稍偏移——似乎真的对他有些真情实感了。
天黑尽了,汪写怀眉头微蹙,又迅速解开——他醒了。
“嘶——”头炸裂般的痛,合着腰椎的酸痛,看清对方后,汪写怀不淡定了,醉酒后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人酒醒后有许多种反应,汪写怀绝对是那个。醉后有多疯,醒后就有多不想面对的那种。
他心跳暂停一秒,想站起来逃离这里,发现腿有些软,打了个颤,被唐原扶了把。
“怎么了,男,朋,友?”
三个字炸的汪写怀又是欢喜,又是尴尬,支吾道:“我……那个……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
“就……”
“好了,汪大少,事已至此,坦然接受吧。”
“……”汪写怀低着头。
“怎么,想反悔?”唐原站起来,抱着手,看着他,“你知道那种刚找到真爱,又立马被抛弃的感觉吗?”他做出很受伤的模样。
“不是,我很开心,你没有认为我有病。”
“咳,嗯。”之前说的什么都忘了,都忘了。
唐原不露马脚的继续说道:“我见过的人多的是,各种各样的都有。但是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以后不能喝酒就别喝了好不好?”
“好,你说的都行。”汪写怀上前抱住他,“有些晚了,你回去吧。”
“嗯。所以你家在哪?”
“什么……”尴尬的回忆再次袭来,“奥奥奥,城北边儿的汪府。”
“你还没私宅?”
“正准备购置。”
“行,我就在城东近郊那儿。”
两人没再说话。城湖公园灯光很暗,晚上几乎没人走这里。草丛中的虫儿很是嚣张,在暗处肆意的叫。两人手紧扣着,在微弱的灯光下,也似那暗处的虫,肆意的相爱着。
“男,朋,友?”
“嗯?”
“男朋友?”
唐原有些不耐烦:“有屁放。”
“没事,就是有些新奇而已。”
“新奇够了吧?”
“够了。”
前面是岔路,城北向前,城东往右。两人默契的停下,唐原帮汪写怀理了理领带,顺手摸了摸他的头。
“嗯,”汪写怀被揉了头,感觉有些怪怪的舒服,“明天来,我家带你见见朋友。”
“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他们与我们,是同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