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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雾尽埋影

在崔灿敲了敲门,果不其然是一位民警为他开了门,眼里都是诧异的情绪。

他自顾自走进了里屋,就看到林苓女士在和另外两位民警交谈着什么。

他喊了一声妈,如同投掷了一颗炸弹般,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林苓急忙回过身看向他。

就在那一刻,林苓女士的包砸到了崔灿的头上,后面两位警察拉着她劝她不要冲动。

“你个白眼狼现在终于知道要回来了?!”林苓并没有理会他们的话,怒吼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你知道吗?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啊?现在才回来?”

崔灿被砸到的时候踉跄了一步,随后淡定捡起包,主动走到林苓面前。

“啪——”的一声,崔灿左脸就被扇了一巴掌,红印迅速显现,在他白皙的皮肤上衬得非常突兀。

崔灿歪着头没动,耳边全是他妈的责骂。

“我告诉你,学校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们上报了教育部和市委,你现在还能不能返校都是个问题!如果你被记了档案,被开除了,我绝对饶不了你!”

“你要是想死就给我干脆点,而不是给我跑外面惹一大堆麻烦!”

意识到林苓说话太严重,民警直接勒令禁止她说话,林苓这才收敛一点。

崔灿绕过他们,把包轻轻放到茶几上。

然后转过头问她:“你什么时候报的警?”

林苓背对着他不说话。

最后是为他开门的警察走上来给他说,他妈妈是第三天报的警,也就是星期三,调查监控看到他进了一个小区然后一夜没有出来,第二天也没发现他出来后,他们就调别地的监控,最后在星期五早晨,在M市外的山上发现了他的踪影。

在家中的林苓接到警察电话说儿子在山上时,火急火燎地上了山。

在山上打电话时她就已经看到崔灿和另一个青年在路边,但是并没有声张。

然后警察又查到崔灿和青年下了山,回到市区,进了那个小区。

他们又趁崔灿没出来前问门卫,向物业打听了青年的住址,了解了他的信息。

这之后他们也不再调监控了,光是有李炘这个人的信息就够了,如果崔灿再做出什么事他们就直接找上李炘的家。

但是还好崔灿今早回来的及时,刚才他们就在商议是否要直接上门。

崔灿感到一股凉意渗入了四肢百骸。

幸好,他回来的及时。

但是他还是连累了李炘,因为他们已经知道李炘收留了他,李炘还是免不了受审问。

崔灿突然讽刺地笑了:“是学校先发现不对劲了吧,他们发现了之后你才报警,然后又把所有的锅甩给我?”他问林苓。

“你还嘴硬?难道这事不是你先挑起来的?”林苓面向他,瞪大了双眼。

“那我再问你,”崔灿一字一句用尽了最冰冷的语气,“你来山上明明看到我了为什么不来抓我?我心里最清楚,你不是怕让我跑了,你只是想报复我!你想让我亲自去向你磕头认错告诉我其实你的行踪我早知道了,你做的这些事在我面前亳无用处。还是你怕丢人吗?你怕你带我回去我会拼死抵触,在别人面前上演你的亲生儿子有多叛逆有多恨你展现你的教育有多失败一幕吗?你根本不想告诉学校真相就是为了维护你那可怜的面子和自尊心!我敢肯定学校问起原委的时候你会说我是这样做的那样做的,把所有的锅全部推给我!而你只会轻飘飘来一句,是因为我多年不回家才疏忽了他的教育!”

崔灿越说越激动,到最后与林苓靠得极近,民警拉开他们,严肃的告诫他如果他不冷静下来,就别想早早结束这个事情。

林苓气的半死,崔灿坐到沙发上已经冷静了下来,林苓还站在旁边骂着“狗东西”“白眼狼”“畜牲”等词。

一位警察坐到他边上,耐心地跟他说一会他们得去公安局销案,他学校领导和他的班主任也在,要一起做个笔录,还要把那个叫李炘的青年带过来问话。

一提到李炘,崔灿当场就坐不住了:“是我缠着他让他收留我还让他不要报警的,他什么都没做,他是个很善良热心的人,可不可以不要处罚他?”

民警说:“收留未成年人而且不报案已经犯了法了,我们要确保他没有别的意图在里面,而且李炘已经成年,要担负一点责任的。”

李炘的行为经不起推敲,如果说第一天崔灿住在他家是因为外面下暴雨,那又为什么带他去海边还在那住了一晚?第三天为什么崔灿又要住在他家?

崔灿说他早就认识李炘了,民警笑着说他们两个的人际关系都已经调查清楚了,认不认识警察还不知道吗?

“希望到了公安局你能诚实交待你和李炘这几天做了什么。”

警察不让他联系李炘,手机仍然被林苓保管着。

李炘是先到的,正坐在大堂里的椅子上,旁边还站了两名警察。

两人几乎心有灵犀一般望向了彼此。

李炘觉得崔灿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透露着无数个对不起。

“我问你几个问题。”坐在办公桌的警官说道。

崔灿没想到他没有被关在黑屋般的审讯室受讯,而是单独和负责他这次“失踪”事件的总警官在他的办公室里谈话。

果然是谍战片看多了。

“星期三那晚你进了XX小区后,第二天我们并没有在监控里看到你出了门,你是怎么出去的,还是说你特意躲避监控?”

其实这就是个巧合,崔灿哪知道李炘那天带他翻墙的地方是个监控死角?他老实地告诉了段警官。

段警官:“……你这,翻墙为了好玩吗?”

崔灿:“嗯……”

段警官:“既然是那个叫李炘的小子带你翻的墙,那先就谈谈他吧?”

“你知道借住在陌生人家的危险吗?”

“……”

“如果你觉得他好心?前提呢?就因为他给你借伞?邀请你在家做客?”

“段警官,这些他都跟你说了吗?”

“嗯。小陈说,你还想维护他?你和他已经这么熟悉了?根据我们的调查你以前是觉得没有接触这个人的。”

小陈就是那个在家里坐在他旁边说需要他去做笔录的警察。

“李炘对我很关心,我就放松了警惕,加上我们都是同龄人有很多可以聊的话题……”

他现在只想赶紧过了这一关然后问问李炘的情况。

段警官和其他人猜测的也是这样,两个萍水相逢的青年遇到一起互相帮助其实也挺好理解 。

另一边受陈警官询问的李炘表面上很是镇定。

他说第一晚确实于心不忍答应了崔灿借住,第二天也如实答到他只是想带崔灿出去放松。”

陈警官:“为什么带他出去放松?”

李炘:“在那之前他亲口说要和我交朋友的,再加上他离家出走的理由确实很反常,觉得他受到了家里的……折磨吧,所以我以朋友的身份带他出去散散心。”

“朋友?那你们这朋友的关系发展的挺快啊。”

“……”

“你知道崔灿非常维护你吧?”

听到这句话的李炘看向了陈警官。

“崔灿很关心你的情况,还跟我说不要处罚你呢。”

“警察也是讲情讲理的,我们可以理解为,你在帮助崔灿的同时和他交了朋友,然后一起出去玩吧?”

“嗯……”

“那他真的很幸运,遇见了一个好人,但是就事论事,该罚还得罚,但是不会罚很多,一会你跟着另一位警察走,你和崔灿这事就翻篇了,你也算受害者,本来与你没有太大的关系事反而牵连了你,以后不能犯同样无知的错误了。”

“那,我想问一下,崔灿情况怎么样?”

“李炘怎么样了?”同一边的崔灿问段警官。

“他应该没事,本来就被你牵连,交一下罚款就没事了。”

崔灿还想替李炘说些什么,段警官打断了他的话:“他已经罚的很轻了,你也不用大惊小怪,只要你没事,你俩这事就算是小事。”

紧绷的心此刻突然释然了,他还以为李炘真要遭受什么严重的后果。

段警官望着他,一边写笔录一边说:“你也太关心他了。”

怎么还认识不到三天的人,就能这样在意?

感觉结束了李炘那件事之后他的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对于崔灿此次离家出走的行为,经过校方和警察配合,最终调取结果如下:

崔灿因为多次家庭矛盾而和母亲吵得不可开交,而这一次出走归结于所有情绪的爆发。

不是警方不想深入调查林苓和崔灿的相处模式,林苓想要彻底结束这个事情,下了保证这才打消了他们的念头,最后她只是被批评教育了几句,听了几句有什么事要好好教导孩子的话,再和学校领导好言相劝,多送了点钱,终于让他们同意让崔灿下周一返校上学,这才销案

崔灿从办公室出来问李炘在哪?一个女警说他已经回去了。

坐在林苓的车上,崔灿心下讽刺着,林苓根本不会听什么劝导,她不喜欢麻烦,所以匆匆了结这事。

他的生活并不会因为他的这次反抗而改变什么,反而他以后的日子,林苓更不会让他好过。

学校警察帮不了他,林苓的新欢很有钱,不管崔灿怎么闹,林苓都会用钱摆平。

至始至报应都是他。

只是这一次冒险他遇见了李炘,也许是唯一一个他获得的礼物。。

林苓看着后视镜里带着笑意的崔灿,发出不屑地笑声。

“警察了结了你和那个青年的事情,是因为他们不可能真正了解你们的关系,但是你逃得过我的眼睛吗?”

崔灿瞪大眼睛看向她。

“我劝你……”

“劝我什么?”林苓拍了拍方向盘,“劝我不要对外宣称你是个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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