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后的东京寒风刺骨,雪雁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衫又朝手心里哈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些许热气,内务府的人向来趋炎附势捧高踩低。从前娘娘风光的时候满宫的人都上赶着来巴结,如今娘娘失了势便是公众小道上路过的猫狗都能来踩一脚。
不过很快就好了。雪雁如此安慰自己道,只要等金大人的计划成功了,她和娘娘就不用过这种吃不饱穿不暖还要看人眼色的日子了。
最初内务府只是克扣瑶光殿的月例,娘娘知道后只淡淡的说是寻常,不克扣才怪。后来是遣散宫人如今连每日的吃食和冬日用的炭火都不能保证了。
说起宫人,雪雁又想到了为了讨公道而被嘉贵妃派人活活打死的抱琴。她的眼里蒙上了一层雾,可是眼神还是丝毫不离开炉中熬着的药。这炉也不过是用了宫里几块大石头简易拼凑在一起的,她得盯住,不然容易走水。
娘娘自从几日前黛妃娘娘来过后就一病不起,她求爷爷告奶奶的去太医院请太医医治,太医不理,只说祝贵人是心病。
她又想到了黛妃,慌忙跑去淳禧宫的时候才想起今日是死去的三皇子的祭日,德妃不见人。她在御花园的小道等啊等啊,才等到了崔大人。
雪雁“崔大人请慢步!”
雪雁急急忙忙的跑上去差点摔一跤。
崔然竣听到声音回头,看着一路小跑过来的人,眯着眼睛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江尔纯身边的侍女。
崔然竣“哦,有什么事么?”
雪雁“崔大人,奴婢是瑶光殿江贵人的侍女,叫做雪雁。江贵人前几日害了病,现如今高烧不退,太医院那边忙得不可开交没空为贵人诊断。”
“请大人看在与贵人曾是旧识的份上……”话还没说完,就被崔然竣给打断。
崔然竣“这是自然,姑娘不必如此客套。”
崔然竣“贵人是什么症状,还请姑娘一一告诉我,方便我寻医。”
雪雁一股脑把娘娘是什么症状都说了出来,攥着衣角有些慌张的看着崔然竣。
太顺利了,与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崔大人是金丞相的人,定然不会害娘娘的。雪雁再三安慰自己。
崔然竣“明日午时,你便到这里来等着。自然有人送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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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虽然想着事情,但眼神是一刻也没离开熬着的药。大约又过了几刻钟,雪雁小心翼翼地将药盛在碗里,又拿勺子匀了匀,等到药不那么烫了才端着往内殿里去。
雪雁“娘娘,喝药了。”
雪雁将药放在木柜上又上前将缠绵病榻毫无气力的人扶着让她借力坐起。
祝稚京“都这样了,喝药还有什么用呢。”
你摇摇头,微微笑着朝雪雁说。
你不傻,在宫里摸爬滚打的这几年也摸索出了一套生存法则。普通的疾病和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你分得清,喝了药之后每况愈下的身体,你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崔然竣是金泰亨的人,他敢明目张胆的送断人性命的毒药送来,也得有上面的人的指使。
也对,你知道的这么多,怎么可能好好活着?
你小口小口喝着雪雁熬好的药,心里确实从未有过的平静与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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