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过后,含香惊呼一声:“公主昨夜可是睡得不安稳,今日竟如此憔悴!”
元霏杳看向铜镜中的自己,眼底一片青黑,面色暗沉,透着丝丝恍惚感,她长叹一声,眸中泪水氤氲:“含香,帮我遮一遮吧。”
上完妆,收拾好东西,两人急匆匆赶到大门口。大门口处,停着好几辆马车。
“公主,殿下命公主与他同乘一车。”一小奴上前传话。
“好。”元霏杳脚步偏转,上了第二辆马车。
“殿下。”元霏杳刚上车,便瞧见沈颀焕的手指向了一旁的座位,行了礼便坐到了那一边。
沈颀焕盯着她的脸,瞧了一会儿就移开了,不适地皱皱眉。
脸上抹太多粉了,墙都没有那么白,嘴唇太红,红得滴血。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鬼,沈颀想了一下,确实很像。
还是素点儿好看。
车行得太平稳,太舒适,一不小心,元霏杳便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重心有些不稳。
忽然,元霏杳一脑袋砸在了旁边的沈颀焕胸前。
沈颀焕闷哼一声。
空中飘起粉尘,沈颀焕一阵难受,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擦了多少粉啊?用力将元霏杳推开,沈颀焕嫌弃地拍掉了沾在身上的粉。
元霏杳向后倒去,“咣”的一声,脑袋磕在了马车的车壁上。
“嘶。”元霏杳是被痛醒的,她睁眼便看到了面色非常不好看的沈颀焕。
“……”忽然就不敢说话了,元霏杳默默地往远离沈颀焕的方向挪了挪。
沈颀焕的脸更臭了,他不高兴开口:“你今天擦的粉太多了,难看死了。”
“哦。”元霏杳面色不变,我乐意。
西洲在北面,越往北走天气越冷,衣服也不断增加。
这天,他们停了车,快到西洲了。沈颀焕下了马车,元霏杳紧跟着他,也下了马车。
“再往北,就是西洲了,”沈颀焕开口,“元霏杳,你最好祈祷一下,元锦姒真的在这儿,不然我就把你的头割下来,挂在皇城门口。”
“殿下放心。”元霏杳微笑,这样的话您已经说了好几次了,我都快麻木了。
不过,皇姐他们确实要去西洲。
到达西洲,一个部落接待了他们。西洲向来以部落散居,接待他们的是川族,因部落建在山涧附近的瀑布旁而得名。
在川族部落留宿一晚,天一亮他们便启程。元霏杳告诉沈颀焕,皇姐他们在驻扎在云山那边。
元霏杳在前面走,沈颀焕骑着马跟在后面。不知走了多久,快到云山之际,沈颀焕叫住了元霏杳。
他环顾四周,云山整座山都被雪覆盖。他面色不善地盯着元霏杳:“你耍我?”
元霏杳转身,微微一笑:“不敢,殿下大可派人进山搜查,只是可能驻地隐蔽,具体的位置我也不清楚。”
话音刚落,元霏杳飞速拔出头上的簪子,猛掷出去,簪子又快又猛,沈颀焕只来得及微微避闪,簪子擦着他的颈边而过,划破了皮,颈间开始流血,流出的部分血是黑色的。
要的就是这种出其不意的效果。
元霏杳在投掷这一方面极有天赋。小时元铮用刀扎树上蠕动的虫子,总是扎不准,当时她随手一掷,那虫子便一命呜呼了,这是元霏杳的秘密,而元铮早已忘却。
元霏杳转身便跑。
“抓住她。”沈颀焕在他晕过去之前,喊出了这么一句话。士兵们一拥而上,死死抓住元霏杳。
沈颀焕醒来时,见到了一位川族人。带来的人告诉他,这是川族派救他的。
他去看了元霏杳,她静静地坐在那儿。
沈颀焕毫不犹豫扇了她一巴掌,力道之大,让元霏杳被扇翻在,她的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告诉我,元锦姒在哪儿?”沈颀焕怒火中烧,他抽出长剑架在了元霏杳的脖子上,一如最初相见时。
元霏杳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很害怕。
原来,她不是怕沈颀焕,而是怕死,怕能瞬间杀死她的剑。
云山漫山遍野都是雪,元霏杳就坐在雪地里,鼓起勇气,轻蔑地吐出几个字:“就你?也配!”
那个川族人上前,掐住元霏杳的下巴,逼她吃下一颗药,然后退回沈颀焕身边,告诉他:“殿下,此药乃我族的厉害药物,能让人说出真正的信息。”
药效渐渐发作,元霏杳死死攥住了一把雪。雪是透心的冷,她的手被冻得发疼,不住地抖。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说,元锦姒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