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云阳伯在乾清宫外已跪了一整日了,陛下却一直没有露面。”
浣玉神色慌张地通禀着,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
“这可如何是好,云阳伯答应救小姐出去,如今……”
坐在妆台前的姝棠微微抬眸,手中正拿着一把精致的玉梳,缓缓梳理着自己如墨的长发,仿佛并未被这消息所惊扰。
她的面容平静,只是那微微蹙起的秀眉,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沉思。
良久,她长叹一声……
“难为他了……”
姝棠如今的情况说不上好。
她能做的并不多。
这一世,本就是天道为了给女主予以警示,点醒自我的戏台子。
不过也好,走过一遭,有个看得清局势的帮手,第二世也不必这般劳心劳力。
“罢了,我会将你们的卖身契归还,明日我会想法子送你离去。”
浣玉闻言,眼眶倏然红了:“小姐!”
说话间,她便要跪倒在地。
见状,姝棠连忙伸手托住她手臂,阻止了她行礼的动作:“反正要死了,又何必牵连无辜之人呢……”
“国公爷明明是被奸人所害,更何况不是只说令国公爷回来受审?难道真有那么严重么……” 浣玉急切的问道。
姝棠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
定国军只知定国公,不知天子,她若是皇帝,也容不下他!
更何况,她那个父亲,忠直太过,征战在外还好。
一旦外敌灭尽,便是飞鸟尽,良弓藏的下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她爹的性子,交往的也都是些忠直之辈。
说来可笑,忠臣往往没有奸臣活泛,或者说……不择手段。
日前皇帝下了旨意将父亲押解回京,她便大概知道,他怕是回不来了。
想让他死的人太多了……
还有她那个莽夫表哥,被她爹养的和他像一个模子出来的,根本指不上。
也不知道,她传出去的信,他收没收到……
姝棠心中满是忧虑,她深知这局势已如一盘死棋,可仍存着一丝侥幸。
端看宋墨反应速度如何了。
……
信鸽扑棱棱地从空中掠过,落在了一队便衣男子身边。
陆争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信纸,匆匆递给火堆旁细细擦刀的男子手中。
“少帅,小姐的信件。”
宋墨抬手拆开信件,目光落在那张洒金信纸上。
原本冷淡如霜的眼眉骤然添上几分异色。
信纸上写着一串特别的拼音符号,算是他与姝棠共同的秘密。
“走!”
他快速读完了信,将信纸丢入火堆,收刀上马。
“少帅,我们不回京了?”陆鸣疑惑。
“姝姝要我护送舅舅回京。”宋墨沉声答道。
姝姝既然让他保护舅舅,那便代表京中她已经有了安排,或者……舅舅有危险……
思及此,宋墨心中急躁,他一夹马腹,骏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出,身后的队伍也迅速跟上。
而在京城之中,定国公府。
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云霄,姝棠抱着自己新生的弟弟做出了新的决定。
“传信给云阳伯,问问他当初许我的事情,还愿不愿意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