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化妆间,周围锣鼓喧天,戏园子本身不大,可二月红那一把嗓儿名声可大,慕名而来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凡他的戏,长沙人都想抢上一张票,园里园外堵的水泄不通。
秦屿嫌一楼人声太杂,让小厮带她去了二楼雅座,才落座,二月红便登台了,正红色的戏服更衬得他皮肤白皙,经过胭脂修饰的面庞美得不可方物,头上的朱翠凤冠在华灯的照耀下显得异常明艳。“海岛冰轮初乍现———”“………见玉兔…”他的嗓音柔美,回荡在园厅内,秦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上好的大红袍,你倒是懂我的喜好,秦屿这样想着,看着台上人,一颦一笑当真是应了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秦屿把玩着手上的折扇,一下一下打着拍子,一曲毕,茶也喝净了,秦屿收了折扇,抬眸扫视过楼下的人群,眼神闪了闪,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戏园。
一刻钟后,戏散场了,宾客也清了,不过此刻,身穿军装的男子正与二月红坐在一处。“怎么样?”那军装男子开口,二月红摇了摇头,男子皱眉:“她这是想让我亲自去请咯?”二月红拿起茶杯的动作一顿,“佛爷,她不喜欢被生人打扰的…”二月红的声音中隐隐带着几分急切。“急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凶神。”张启山放下杯子,淡然开口,“副官做事有分寸,我已经让他去请了。”说完这句话,张启山也起身离开了戏园。
长沙城里,有不少错综复杂的巷子,在这些巷子里,卖小吃的,卖锅碗瓢盆,卖字画儿的什么都有,同样,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也时时在这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进行着,就比如,古董竞拍,冥器贩卖。而秦屿就在这些交易中不断穿梭,敏锐的应变能力,常人不能及的身手,对古墓构造的了解,在道上,她是明码标价。至于当初她为何选择这一行,用她的话说:“简单,钱多,顺便找人。”从墨脱离开后,秦屿便做起了古董生意,这几年的时间足够她在道上混的风生水起,问问行内的人,谁不知道“鬼暝”,谁见了她不叫一声“鬼爷”,她和二月红,就是在下斗的时候结识的。不过很可惜,因为她近十几年几乎空白的档案,引起了张启山这位长沙布防官的注意,所以她和张启山的交易也就此展开。
秦屿的铺子坐落在长沙中心地带,能出去这里的大多是长沙的显贵人物。大片大片富丽堂皇的西洋建筑,时不时还能看见几个金发碧眼的洋人。不过在这一片金碧辉煌之中,那抹朱红显得格格不入。朱红色的圆形拱门,房棱上的雕花刻的栩栩如生,门头挂着黑曜石制成的招牌,上面是手写的两个金色大字“灵阁”。门内,空间不大不小,木制的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董花瓶,古朴的装饰冲斥着神秘,穿过一道暗门,后院里是一幢二层小楼,院子里摆着十几个搪瓷换罐,那里面是秦屿养的蛇,不过想进后院也要解开相应的机关。
此时,秦屿正坐在梨木桌旁,慢条斯理的啃着一块百合糕。“叮铃”门口的银色风铃随风响起,门被人推开一个戴着军帽的脑袋探了进来,那人看见秦屿,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阿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