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李硕发消息吧。”陈澜月说。
“发了。”段韵抬起头，问，“他妈……什么病？”
“糖尿病。”沉默了一下，陈澜月说，“花了很多钱也没治好。”
段韵回头看着王辉进了家，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十几年吧。”陈澜月淡淡的说，“很早了，只要给钱，王辉什么都能干。”
“一针几百块的胰岛素，每天都打，医生说活不了多少年，王辉不信，使劲赚钱，带着人去各个医院看。”陈澜月轻轻的诉说着她所知道的。
“就是那些年你才和他产生过什么联系的吗？”段韵观察着她的神色，阵阵不知名的情绪涌上来。
陈澜月缓缓露出一个轻轻的笑，像是讽刺，又不完全：“是。”
她从车内后视镜里看着段韵，看着她的一言不发，问：“你觉得他可怜吗？”
段韵莫名生出几分烦躁，她既然什么都不肯告诉自己，又为什么来这里问这些可不可怜的破问题？
“与我无关。”段韵冷着脸说，“那是他的事。”
陈澜月的十指搭在方向盘上，此时手指微微敲打着方向盘，她直视着车外，李硕正向她们这里走来。
陈澜月轻轻笑着，缓缓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李硕拉开副驾驶的门，老远他就看见车了，他来的早，还下着雨，他的裤子腿沾了不知多少泥水，虽然打着伞，头发还是湿了，一缕一缕的。
“陈…陈队，来了。”李硕刚系上安全带，段韵却拉开车门，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
车窗落下，她臭着张脸，对还茫然看着她的李硕说：“后边去。”
“啊？”李硕歪了下头，看着段韵这么臭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段姐，为什么突然要换……”
段韵瞟了陈澜月一眼，李硕一直看着她，也观察到她这一眼神，他回头，看见浅笑的陈队长，莫名感觉一阵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咽了咽口水：“陈队，你心情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李硕总感觉陈澜月现在有点可怕，她看起来心情很好，但好像……好像不太对劲。
陈澜月没有回答，而是说：“后面去吧，她晕车。”
李硕：“？？？”
他怎么不知道段韵晕车？而且杨忠杰那个案子不知道是开了多久的车，也没见段韵晕车啊！
心里这么吐槽着，李硕却是下了车。
段韵坐到副驾驶上，系上安全带，拉开盛放东西用的地方，那里放着薄荷味儿的口香糖，她打开吃了两颗。
“对，我晕车。”段韵咬牙切齿的说，嘴里的口香糖好像犯了天大的罪孽，被用力的嚼着。
李硕缩了缩脖子，一路上想问发现了什么线索，又不太敢，还是陈澜月先挑起的话头。
“他没怎么样你吧？”陈澜月关切的问。
李硕松了口气，得意回答：“没有，他想动手来着，我把警官证一摔，让他来，有本事打了我后，去局子里住两天，他就不敢了，我还以为他多厉害。”
“不是他厉害，是人家家里有人照顾。”段韵翻了个白眼，“要不然你早就躺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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