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澜月站在窗口,凉丝丝的风吹到脸上,李硕却在这炎炎夏日感到一阵阴冷。
手电的光打在下面。
“他扔出去了。”陈澜月说,垃圾桶里的垃圾已经被清理,她们……没有证据了。
段韵深吸了口气,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无力感。
这里的监控是坏的,一直没有修,如果,如果是好的,这案子根本用不了这么麻烦,她们就会有直接证据证明,就会找到其它线索。
可惜没有如果。
“继续找。”段韵一拳打在墙边,静了一会儿,她掏出烟盒,颤抖着手点上支烟,“妈的,我还就不信了,这破案子……去垃圾场,我他妈就不信找不到,李硕,打电话把人叫来。”
夏天,天明的很快,现下已经破晓,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透过层层云雾,将它的光辉洒在大地上。
是打的车,现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状态都不适合开车,疲劳的浪潮一下又一下的打过来。
段韵掐灭了烟,开窗通风,看着外面呼啸而过的风景,陈澜月这个角度很容易就看到了她眼睛里的血丝:“睡会儿吧,看也没用了。”
关了窗,段韵阖上眼,头仰着,手还搁在车窗边上,不过一会儿就又睁开了,她睡不下去,心里梗着口气,不上不下,举着手机打字给她看:“你去干什么了?”
陈澜月看了眼手机,眸色浅淡,打字:查监控。
段韵盯着车顶,蹙着眉:“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陈澜月淡淡的说。
段韵扯了扯唇角:我信吗?你能查七八个小时的监控?还是说你去了什么地方?墓地?还是别的?
陈澜月顿了顿,手指悬在手机上空:去墓地了,找线索。
段韵知道她在说谎,心里又酸又涩:妈的,认识多少年了,还这么防着我。
“哦。”段韵的手臂搁在眼上,她感觉鼻子有点酸,她在心里骂了句,嗓子像是梗着什么东西,卡的难受。
陈澜月把手机锁了屏,倒扣在腿上,哪怕奔波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十几个小时,她看起来也没有任何事,还是寡淡的表情,没有疲惫,也没有怨言,就好像是一台机器。
段韵最厌恶她这幅模样,这不是她认识的她,又是她认识的她,可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应该是生动的,应该会会生动的骂她,会不带虚伪的笑,会恼羞成怒。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什么时候她变的……她像戴了一张完美的面具,叫人挑不出错,叫人心生好感,只有凑的近了,才会发现面具下的人有多么冰冷。
她永远都和人隔着一段距离,不远,恰好能让人看见,不近,却让人发现不了她的真实。
陈澜月在渐渐改变,段韵也是。
她们心照不宣的没有询问对方分开这些年的事,她们戴着各自的面具,谁也没有先揭穿对方,就像维持了一个巧妙的平衡。
那大学毕业就是打破平衡的一刻。
而现在在警局就是一个新的平衡,看似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