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混沌初开,盘古凭一己之力劈开天人两界,自此世间秩序初建。
后盘古陨落,天地有重归混沌之势,天道不忍,以混沌之力蕴生三神,人间秩序最终确立,稳固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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忶睁开眼,昏暗的光线便在他眼前摇曳起来,忶不大适应,又闭上了眼。
立在他旁边的人可能以为他仅剩的一口气要断,又或者想要他早点驾鹤西去,冰凉的手死死抓着他手腕,另腾出一只手,给他一碗冰水一个透心凉。
忶想装死也不成,他无奈,睁开眼,脑子昏昏沉沉,看东西也不大清楚,那风烛残年的灯在晃,他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身影,莫约十三四岁少年的样子,站得十分板正,宛如一棵蓬勃向上的树苗,坚毅又不失韧性。
忶估摸着他恐怕撑不了多久,便想多歇一会儿,攒点力气好上路,那少年却不依不饶,又一碗冰水淋下,忶将去的意念被这刺骨的凉召唤回来,真是比招魂术还管用。
你不许死。”少年干巴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又没说我要死,”忶顶着一脸冰水开口,“小朋友你这打招呼方式很亲切啊。”
“你不准死。”少年恍若没听到他的话,自顾开口。
“啧,小朋友还挺凶。”
少年全然不理会忶的调侃,他紧扣着忶的手腕,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留下些什么。
极西炑渊,大荒之地。
忶自天降,仿若仙神,忶满身狼狈,浑身是伤,却仗剑替他驱除恶兽。
他在炑渊数十年,头回见人,自是新奇,忶却在杀死恶兽后身往地上一歪,晕了个彻底。
他只感觉好不容易见个同类,不能让他就这么躺着,会有其他凶兽循着气味将他啃食干净,便把他拖进还算安全的地方。
他心里着实惊奇,他居然还有同类,把忶里里外外瞧了个遍,还用手蘸了些他的血尝了尝,铁锈味儿带着丝丝甜,还挺好喝。
然后他又怕“同类”醒不过来,便凑到附近小溪里舀了两碗水,又把那溪边插着的蜡烛拔出来,方便看那人长什么样,那“同类”最后是醒了,只是病歪歪的好像下一秒就去了,他不想这人死,但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所想,情急之下他一张口,说了一通他从未听过的话,那人好像明白了,回的话他能听懂,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也只能强调他心中所想。
两人沉默着干瞪眼,忶整个人都在发热,他自知这是离开的前兆,率先打破尴尬:“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冷漠地注视着他,实则一个字也没听懂
忶以为是自己被人嫌弃了,他轻咳一声,换了个话题:“朋友你看着年纪挺小的,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少年依旧冷漠,他紧扣着忶,生怕猎物逃跑。
忶想了想,终于意识到问题的所在,这少年恐怕自出世起就长在炑渊,也没人能教他说话。
但能开口说话,或许是血脉使然,如果是同族,那能说出他能听懂话来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