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泪水糊满了我的脸。
我不再看任何人,合上眼,一丝不苟地唱悲歌。
直到海水沾湿了我的衣裳,冲上了我的头发。
我渐渐没了意识,跌倒在地。
我感受到有一个温暖的拥抱,让我昏昏睡去。
有被感动到,是哪个好人这么温柔?
好人一生一百零八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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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哥哥和我尚且年少。
两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在南亚古国过着富裕的生活。
突然时代突变,到了青年时期,哥哥回国结婚生子,国家水深火热。
那位嫁给哥哥的年轻贵族女子是多么美貌,哥哥的孩子是那么可爱。
后来,国家被殖民,哥哥领导人民起义,被英吉利通缉。
那年,英吉利的高层为了引出印度王子达卡,杀害了他的父王和母后,以及王子的妻儿。
也差点杀了我。
我被绑在十字架上,英军强迫我承认哥哥的罪行。
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按住我的头,抓着我的头发,让我点头承认。
我无力反抗,只因昨天被十几个男人折磨了整整一夜,屈辱和不甘全被巨痛代替。
后来,我就成为了所谓的“被害者”。
达卡王子成了别人眼里不折不扣的“暴君”,一个不孝的白眼狼,一个冷血的混球。
别人骂得越难听,我的心就越痛,越麻木。
可我不敢言语,哥哥——就是达卡,也不见踪影。
我孤身一人。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
有一位法国的先生找到了我。
“听着,没有人监听你,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谈话。我只想知道,达卡王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达卡王子,他……不是个好哥哥,不是个好丈夫,更不是个称职的王子。”
“但是呢?”
“但是……当地的每个人都爱戴他,他善良,智慧,博大,仁爱…他的高瞻远瞩超越时代。”
“你爱他吗?”
“爱。”
“你愧疚吗?”
“愧疚难当。”
“……不是你的错。”
法国男人叫做路易斯·巴斯德,他是法国当时著名的生物学家。
他帮我脱身、假死,他一生没有娶妻,却有了我这个养子。
他托关系让我进去海军,我一路直升当上了上校。
但我哥哥没死,我心中有恨和不甘。
我要去寻找他。
即使死在茫茫路途,我也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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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得大汗淋漓,看起来应该很不安稳。
“二殿下?”
有一个男人摇了摇我,并用印地语呼唤我。
我猛的睁开眼,看到了一个成熟的男人。
他好像,是大副?
“何事?”
我试探开口。
“您真的是二殿下!”大副笑着,“二殿下这是没睡好吗?”
真是个朴实的男人,带着我久违的家乡的气息。
其实,普通的男人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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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吩咐我照顾好二殿下,二殿下身体适不适应潜艇?”
他好温柔,我哭死。
“……我是不是给哥哥添麻烦了?”
大副脸色为难,缓缓开口:“没有的事,殿下知道您还活着是很开心的。”
“真的吗?”我眼睛湿了,虽然我不太相信。
“是真的。”大副真诚地看着我,他有力的手扶上我的肩,炯炯的眼睛望着我。
那我只能默默流眼泪了。
爷好想靠在他肩膀上哭啊。
你个大副,这么温柔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