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责早出晚归，和叶芬几乎没什么机会能见面，见到了叶芬也是别别扭扭的和他生气想让他低下头来说几句软话。
笑话，祈责怎么可能说几句软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在学校祈责的生意也开始逐渐变好，因为逐渐意识到他是真有本事是真的牛，不说每道题一点错都没有吧，错的一般都是标点符号和一些细小的细节。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次月考出成绩后是班级第三。
今天是放假的日子，祈责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叶芬第一次还没下班就已经在家里呆着，他凉凉看了她一眼，换上鞋往房间走。
“为什么这几次你都是班级第三？”叶芬坐在沙发上问。
祈责恍若未闻，继续往房间走。
“站住！”叶芬好似尊严被践踏，她声音放大到尖锐的地步，她上前几步扳住祈责的肩膀，“为什么不回答我！”
祈责虽然最近弄到了点钱，吃的比以前好，但是身体不是几天就能养好的，现在在变好，但还没有那么见效。
叶子豪身体以前孱弱，现在祈责稍微养好了点，但在叶芬面前还是有点不够看。
他被扯了个趔趄，书包掉在地上。
叶芬尖锐的声音响在他耳边：“你还剪了头发！你哪来的钱剪！”
她疯了似的去拿祈责的书包，“你成绩变差是不是因为开始爱打扮！你一个男孩子打扮什么！现在还是学生你要什么打扮！天天不务正业，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祈责抢过书包，眼神近乎冷漠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我剪个头发就是爱打扮了吗？”他语气平淡。
叶芬一愣，随即怒吼：“你花的我的钱去上学！你还光想着打扮自己吸引别的女生注意！？成绩不好就是因为这个是吧？！”
“我全班第三哪里很差？”他反问，一步步逼近叶芬。
叶芬脸色涨红，气到颤抖：“反了你了，现在还敢顶嘴！”
祈责嘴角扩大，逐渐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我怎么不敢顶嘴了，我全班第三和第一名就差十分，和第二名就差一分，分数稳上重本我怎么成绩差？”
他站定在叶芬面前：“我不剪头发看不见黑板，到时候近视了你不还是说是我玩手机玩的，玩游戏玩的，反正不可能是学习学的，啊对，你说的都对，但是我不听。”
他一笑，转身准备回房间。
叶芬身体颤抖：“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打出亲情牌。
“你以前那么听我的话，现在是不是受了谁的蛊惑和我顶嘴！”
她好像在一步步说服自己。
“我剪头发快两个星期了。”祈责开口。
“……什么？”叶芬一愣。
祈责扭头：“我变化了这么久你都没发现，你真的关心我吗？”
“而且，以前的我早死了。”
他转过身正对着叶芬。
客厅的灯正对着叶芬，她好像有点看不清自己儿子的脸。
她有点讷讷：“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祈责打断她，“你日复一日的逼迫，我的要求你听不到，我的求救你看不到，只知道让我更努力更努力。现在我在变优秀，你不满意吗？”
叶芬看着祈责，忍不住滑坐在地上，她看不清祈责的脸，但是她听出了祈责语气中的笃定。
这个一生要强的女人，第一次开始思考是不是她的问题。
高中的时间过的很快，几乎眨眼间，就感觉已经到了高三。
祈责一直处于不显山不露水的水平参加着考试，叶芬自从那次之后就一直默默准备早餐和晚餐，对祈责开始带着复杂的眼神，再也没有对他发过脾气来泄愤。
高考放假的那几天，祈责在家点了外卖。
在高考前一天，他难得和叶芬坐在一张桌上吃饭。
他端起桌前的饭一口一口吃起来：“明天我高考。”
叶芬手一抖，声音有点颤抖：“那……那我送你……”
“……嗯。”祈责应了一声，没说话。
参加高考可能每个家长都会紧张，叶芬一直没忍住絮絮叨叨，骑着电瓶车带着他往考场去。
祈责看着路边的一条河，垂着眸。
三天的高考很快就结束了，第三天的时候交警也多人也多。
祈责走出考场就看到叶芬站在旁边穿着旗袍一脸紧张。
他走上前：“考完了。”
“好好好。那我们回去？”叶芬问。
“……走走吧。”祈责顿了顿。
他们走在路上，祈责向着河边走。
叶芬一直想着一路上不说话会不会很尴尬，一直扣着手思索着怎么说，就看到祈责突然就往河边走。
叶芬慌乱极了，她喊：“子豪！子豪！”
要强的女人慌乱极了，向着祈责的方向伸手狂奔。
交警们也被这边的动静给引了过来。
他们看到祈责站在了河边。
“同学！同学高考结束了，放松！放松！”交警向前两步想将他拉回来。
祈责看着他们不说话。
“没考好还可以下次再来，生命只有一次啊！不要想不开！”
“子豪！我的子豪啊！我再也不逼你了……”叶芬哭的不能自已，恨不得当场跪下。
祈责看着面前吵闹的人，突然笑了：“知道吗？只有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真的很廉价。”
他转身，跳进了河里。
“快去救人！”
“快快快！”
“啊！”
“子豪……！”
吵闹声逐渐离祈责越来越远。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幸好今天没有雨也没有风，河水不急，很快就将叶子豪打捞了起来，交警喊来的医护人员迅速展开了急救。
叶子豪缓缓睁开了眼睛。
叶芬扑上去抱着他哭，说着自己的错。
叶子豪眨眨眼睛，干涩的嗓子出声，喊了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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