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燃着淡淡熏香,门窗关着,光线不太好,浅青色纱账垂掉于地铺上,床上落影落现的身影,引人想一探究竟。
“公子,许府刚刚派人传话说让你早些歇息,莫要在等了。”
家仆微微低头,似乎不敢抬头看向床上的风情万种的男子。
“那便将桌上的饭菜都撤了吧,你也退下吧。”
“是。”
“慢着,你去将梳妆台上的信明天拿给少主,那些首饰你瞧着有喜欢的就拿走吧,今天天色有些晚了,明天记得亲手交给她。”
家仆有些诧异的抬头,但反应过来后害怕的低下头,少主不准他们有多余的眸光看向床上的男子,一眼都不行,哪怕同为男子!
“谢谢公子。”
待家仆退下后,一双修长如白玉的手掀开纱账,他站起身,白嫩的足底踩在地铺上,男人修长的身躯只披了薄薄一层轻纱,满头乌发凌乱散在肩头,纤细柔软的腰肢,盈盈一握,惹人遐思。
只见男子从床底拿出一壶酒,他垂下眸子忽然失笑地自言自语:“可惜你品不到这壶酒了。”
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浮现的情绪,嫣红带笑的唇角刹那间破灭,靡丽的鲜红丝丝溢出。
“真是可惜……今晚还想给你唱首词,现如今只能我一人品这酒,一人唱曲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他穿上戏服,咿呀咿呀的唱起了《牡丹亭》
在这偌大的地方里,也只有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尚得自在。
天亮了……
路上行人匆匆……
“昨晚西街那栋宅子失火了!你知道不?”
“我知道,昨晚那火可大了,扑都扑不灭!”
“那岂不是是死了许多人?”
“没呢,就只死了一个!”
“谁呀?这么倒霉。”
“是许家少主在外养的外侍,说是烧得连骨头都不剩!”
“什么!那许家少主呢?”
“听说昨天许家少主被打得起不了床,昨晚就没去看那外侍,岂料今人就没了!那消息一传出许家少主疯了!”
“唉,可怜见,蓝颜薄命呀。”路人摇了摇头叹息道。
许府——
“少主,这是公子给你留的信……”
惜春跪在地上声音有些哽咽。
“……”
许安羽无力的爬在床上,昨才包扎的伤口现又出血了,可见是刚刚挣扎所出的血。
惜春小心翼翼的抬头,许安羽脸色惨白,眼神空洞苍凉,原本出尘清雅的容颜现如同颓败的画作,充斥着脆弱感。
“少主,少主,你可不要想不开呀……”
惜春爬在地上悲泣不成声,眼神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少主,少主,你看看惜春呀!”
而另一边得到消息的许家主赶忙过来,看见许安羽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指着怒骂:“你为了个男子这个模样现在成何体统!”
听到许家主怒骂的声音,许安羽抬头看向自己母亲半响,缓慢平淡的开口:“母亲……我的爱人死了……他死了……”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心里就像被无数针刺了一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丝晦涩,想吐却吐不出来,只能艰难的咽下去。
话堵在嗓子眼,终归是自己的孩子,许家主让家仆都退下,将信放在桌上深深的看了一眼许安羽后转身也退了出去,“你……看看他给你留的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