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最终还是在汤阮为他安排的别墅里居住下来,但那些高科技家电对着他喊主人时心口难免发涩,而汤阮也不怎么到这边,唯一两次回来,都是找他解决生理问题。
汤阮的身体比以前还要白,只有手上,似乎起了薄薄的茧,抚弄他后颈时会有沙砾感,很痒。她的瘾好像得到了某种难言的控制,耐心也渐渐消逝,不会亲密地贴着他脸喊他亚轩了,直至今日,她成了主动摇曳桥绳的那个人。
他的状态也每况日下,时常陷入自卑与害怕被丢弃的崩溃之中,他知道,自己无论打多久的工,也不可能买得下那只表。
与汤阮的差距当然不仅限于此,比现实更残酷更不讲道理的是她毫无反应的眼睛。
那双眼睛会注视着他,但永远不可能出现类同喜欢的情绪。
比起这些没用的东西,她更喜欢让情欲主宰一切。
只有欲念不会说谎。
但幸运的是,他并没有为此伤神很久——
他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想要得到那块表是吗?”
“今晚八点,来凤哕赌场。”
宋亚轩按捺住飞快的心跳,强装镇静。
宋亚轩“这位先生,这是订外送的公用电话。”
“一杯拿铁。送过来。”
对面出现了第二道声音,宋亚轩觉得有些熟悉,但没有等他琢磨回忆,电话已经被挂断。
凤哕是上月刚建的私人赌场,坐落在大桥下方,据说开门后一直被称为永昼。极乐的永昼。
他虽没接触过赌场,可这个给他打电话的人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否则不会主动联系他。那只表是绝版货物,最后是要被送上拍卖场的,除了一次性出价收入,还需要押北拳场的拳手输赢。只有拳击手当场胜出,他才有机会获得拍卖的权利。
宋亚轩放置好工作服,却没有急着关上储物柜,站在原地思虑了很久。汤阮不会说谎,只要得到了那块手表,她就会开心,甚至如她所言,会更喜欢他。
他现在急需明确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
他垂下眼,似乎坚定了这疯狂又不可理喻的想法,打开手机搜寻有关赌场的讯息。
行政厅。
汤阮结束完会议取走手机,正要打开监测系统,屏幕上方挤出两条短讯,是马嘉祺的。
她托着手机背面的手指间隙已经微湿,心情忐忑地点进去,却看见两张斜杠的照片,一张叼着毛绒玩具,咧着嘴,另一张看起来不太开心,耷拉着耳朵。
隐在口罩下的面庞开始发烫,她前后斟酌了一分钟,终于组织好语言要发送。马嘉祺却又发了信息过来,有点长。
【抱歉,上周就该与你坦白的,斜杠的脱水症状痊愈了,胃口也好了很多,可心情一直很低落,我想大概是主人不在身边的缘故。虽然大部分时间它都玩的很开心,但总会无意识地搓玩偶,蹲在门口留意门锁响动的声音。它很想你,汤阮。你有没有时间来看看它呢?】
【上次你来了,它开心了很久。】
大抵被当做不负责任的主人了吧。马嘉祺他会这么认为吗?
汤阮回了一个好字,而后关闭手机。
斜杠是她最后一条狗,也是活的最久的一条狗。
陪着她受了很多苦,却从来没有逃过。
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