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便是宋钰的及笄之日了。府上装扮的十分喜庆,挂着红灯笼,贴上了红字,满是红色。可府内的气氛却不怎么好,宋钰坐在自己的庭院中发着呆。好似有千缕万丝的愁绪,剪不断。
宋钰靠在梁柱之上,双目无神,一滴清泪划过。许是这些日子没休息好,眼底也有些青痕。
宋钰知道,明天不只是她的及笄日,更是与岑予言定亲的日子。
虽然宋府的人,都极不愿,但无奈宋家如今实力微薄,没有实力在此刻拒婚。更何况,宋家近日战时吃紧,还想着岑家能出手一二……
宋钰望了望悬挂于墨空中的残月,久久不能出神。“残月夜,思绪不断……”宋钰轻吟道。
不知坐了多久,在远处焦急等着的青苏走上前来。泪珠在眼里打转,“姑娘,莫看了,我们回房休息,如何?”青苏带着哭腔说道。
“好,莫伤心,我的婚姻之事,本来就不可能如我所愿,今日就算不是嫁给岑将军,也定不会嫁给我所爱之人。但我不怨,我是宋家女,我要担起我的责任,我的家族需要我,我享受了家族带给我的荣耀,也定然不能置身事外。”我淡淡回答道,便开始起身,往屋内走着。
青苏跟在了宋钰的身侧,不语,却能听到隐约的抽泣声。
“没事的,青苏。你也莫要替我伤心,岑将军虽然冷血,但我嫁过去,也不一定就要受人欺侮,岑家的主母既向我提亲,就定然不是想欺侮我,许是有意化解两族的恩怨?”我安慰道。
“嗯,小姐,到时,带青苏一道走,好不好,我放心不下你。”青苏越哭越厉害。我也受她感染。
不禁开始落泪,抱着青苏,“莫哭了,你瞧我,都被你影响了。”
等到了屋内,已经有些晚了。我躺在榻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次日一早,我便被青苏唤醒,开始梳妆打扮。今日穿的是前些日子刚做的红衣。是那种比较艳的红,却不显老气。我迷迷糊糊地穿戴好了服饰,坐在了镜前,青苏开始为我梳妆。
这应该是我妆最浓艳的一次。只见镜内佳人,眉眼如画,朱唇皓齿,一颦一笑皆是少女独有的气质。
等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时,我与青苏来到了大堂,父母早已在厅内等着我了。“醒醒,快些来,用早膳了。”宋晓细声说道。
“是,父亲。”我问安后,便同父母一道用了早膳。
父亲与母亲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却都化作了无声的沉默。
“父亲,母亲不必为我担心,醒醒认为,嫁过去,不一定就是死路。”宋钰轻声说道。
“怎能不挂怀,你要嫁的是岑家,万一他岑家仍然挂怀往事,那你定要吃苦了,我的醒醒啊。”文倾说道。
“未必,如若岑家任然记恨于潇湘之战,那为何要求娶我进门?许是因为有意想要化解仇恨,哪怕不是如此,那便是打着渝关的主意,不论是哪种,当然是想修复两族关系最好,如果是第二种,那也就意味着,我们还有后手。”宋钰简易地分析道。
“醒醒有理,只是苦了你了。”宋晓叹了叹气,说道。
“不苦。”我笑着回答道。
“不早了父亲,现在你应该与母亲去到宴厅,招呼一下客人,让祖母先上坐,女儿也要再去准备一番。”说完,宋钰便行礼退下了。
等到了时辰,宋钰便从门口进入,刚一出现,坐上的公子都被吸引到了,美人如卷,一颦一笑一回眸,一笑百媚生。仿佛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将人勾住。
宋钰先走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笄者走出来,至场地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赞者为其梳头,然后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
“多谢各位来参加小女的及笄宴,我敬大家一杯!”说罢,宋晓就拿起了一旁的酒杯,一饮而尽。
宾客见状,也拿起酒杯,纷纷回酒。
接着,宋钰面向东正坐;正宾再洗手,再复位;有司奉上发钗,正宾接过,走到笄者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赞者为宋钰去发笄。正宾跪下,为宋钰簪上发钗,然后起身复位。赞者帮宋钰象征性地正发钗。宾向笄者作揖。接着,宋钰回到东房,赞者取衣协助,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然后,宋钰便着深衣出来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正宾,行正规拜礼。这是第二次拜。这次是表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宋钰面向东正坐;正宾再洗手,再复位;有司奉上钗冠,正宾接过,走到笄者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赞者为宋钰去发钗。正宾跪下,为笄者加钗冠,然后起身复位。赞者帮宋钰正冠。宾向笄者作揖。宋钰回到东房,赞者取衣协助,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幞头相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
宋钰着大袖礼服、钗冠出房后,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国旗,行正规拜礼,这是第三次拜。这次是表示传承文明报效祖国的决心。
末了,司撤去笄礼的陈设,在西阶位置摆好醴酒席。正宾揖礼请笄者入席。宋钰于是站到席的西侧,面向南。
正宾向着西边,赞者奉上酒,笄者转向北,正宾接过醴酒,走到宋钰席前,面向宋钰,念祝辞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宋钰行拜礼,接过醴酒。正宾回拜。宋钰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后持酒象征性地沾嘴唇,再将酒置于几上,有司奉上饭,宋钰接过,象征性地吃了一点。宋钰拜,正宾答拜。宋钰起身离席,站到西阶东面,面朝南。
接着,宋钰跪在父母面前,由父母对其进行教诲。具体内容父母酌定。笄者静心聆听,在父母说完后答:“儿虽不敏,敢不祗承!”。对父母行拜礼。
然后,宋钰与父母并列,全体起立。父亲面向全体参礼者宣布:“小女宋钰及笄礼已成,感谢各位宾朋嘉客盛情参与!”并与宋钰向全场再行揖礼表示感谢……赞者有司朋友等人留下准备整理打扫笄礼场地。
在宣布及笄礼成后,突然宋府门口传来了马蹄声响,接着十来位身着军装的男子进入。抬着几个木檀箱子。“我等奉岑家主母之命,前来想宋府千金提亲!”为首的男子大声说道。
席上的宾客都十分震惊,好奇这岑家怎会想着求娶宋钰?
“将军请随我入堂内说。”宋晓引着他进入了家中厅堂。我则是在宴内呆着。
“将军,能与岑家结为姻亲,我是十分欣喜的,我们宋钰也很是愿意,不知岑将军想要何时完婚?”宋晓问道。
“十五日后。”那将军冷声道。
“会不会太仓促了些。”宋晓说道。
“不会,岑将军说了,一切从简,无须太多时间,话我已经带到,请宋郡守与小姐,尽快开始准备。”说罢便潇洒离开。
待人已经走远,宋晓才反应过来。“欺人也!”怒声道。平复下心情后,宋晓再次来到了晏堂正中央。
“今日,还有一件大事,向诸位宣布!我的小女宋钰,与岑家定下了婚事!于十五日后完婚!”宋晓高声说道。
话音刚落,宴内便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嘀咕声。
等此消息一说出,宴内也没了刚才那般热闹。想要求娶宋钰的公子,也都悻悻而归。
等宾客都离去后,文倾不满道:“这岑家!如此无礼!婚事怎能潦草,这不是明摆着欺我女儿醒醒吗!?”
宋晓站在一旁不语。
“无碍,母亲。婚事怎么办我都不在意,我心中也无他,不在意我二人的婚事从简或是繁华。女儿今日也累了,就先行告退,回房内休息了。”宋钰说完便行礼退下。
文倾还想说些什么,见女儿累了,倒也没说了。
……
房内宋钰梳洗后,便躺在了榻上。
房内的下人,都被宋钰支出去了。此刻她只想一人呆着,好生静静。
“罢了,总归是要嫁过去的,如今思这想那,无非是徒劳”我想到,便放下了心中的烦闷,渐渐的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