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像又是一变,程清夏差不多习惯了这种切换方式,一阵眩晕过后,再回过神来他已经回到了教学楼。
正寻思着徐子规人去哪了,下一瞬,凭空出现的人扑了他满怀。
温热的体温袭来,程清夏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先下意识地搂了把怀里的人,还不等他体会出什么感觉,徐子规就面色如常地拂开拦住他的手,后退半步,轻声说了句:“抱歉。”
“没事,”程清夏放下手道,心想着不就是抱了下,有什么好别扭的?他环顾四周问道:“我们分开后你看到了什么?”
徐子规揉了揉额头,沉默一会,声线平稳开口道:“……有人举兵造反,皇宫内,血流成河。”
那个如春花般的少女一身玄衣,跪坐在血泊中,怀里是早已死去的李扶桑。
程清夏诧异道:“你怎么就见到这么凶残的场景?”
“凶残么?这可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徐子规低声笑了起来,阴测测地一抬眸,眼中尽是深沉欲滴的墨红色。
程清夏马上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看他:“你是什么人?徐子规呢?”
“徐子规”闻言轻声一笑,挑眉道:“本殿乃祝朝最后一位公主,季绍斓。至于你的朋友么……本殿借了他的身体,他自然是还留在画中。”
下一瞬,泛着寒气的长剑横架上季绍斓的脖颈,森冷的剑锋离皮肤不过半指距离。
季绍斓淡淡看了一眼,语气没什么波动:“明剑银浦?稀罕。这是你那朋友的身体,损坏了我倒也没什么……除非你想让他死在这。”
程清夏面不改色,没有因忌惮而收回剑锋,像是并不在意旁人死活:“都放了上千年,突然整出这么大阵仗,应该不只是想夺舍重生吧?”
季绍斓眼底浮过一抹异色,意味不明地看着对面的人:“醒来时才发现灵师一脉都凋零成这样,不过没关系,这种资质……也够了。”
程清夏瞳孔骤缩,手腕翻转,长剑铮然挡住季绍斓的扫腿,季绍斓颇有些意外地望他一眼,脚尖直接踏上剑柄,身如轻燕般借力在空中后翻落地。
程清夏眉眼阴沉一瞬,剑刃破空迎面横劈上去,季绍斓不大熟练地控制这具身体躲闪,尽管她生前能力了得,对付个小灵师不费吹灰之力,但毕竟时隔千年之久,一时疏忽竟被程清夏划中了手臂。
鲜血透着白衬衫涌出来,瞬间染红了半边雪白衣袖,季绍斓顶着徐子规的脸,没有痛觉似地,眉头也不皱一下,飞快地后退几步与程清夏拉开距离。
有那么一刻,程清夏面色微怔,恍惚间以为自己真的伤了徐子规。
“季前辈这是做什么?”
程清夏沉声问道,长剑上兀自滴着血珠,很快就积成一小洼。
“银浦剑的确是万里挑一,”季绍斓依旧带着笑意,徐子规的那张清隽的脸上显露出了分抹轻挑和随意,墨红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如一片摇曳盛放的彼岸花:“但你还使不出它三分之一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