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夏木着一张脸看着来人仅一人一剑大杀四方后还能带着季绍斓扬长而去,一时间心情万分复杂:“我以为那鬼灵就够刚的了,没料到这个更硬核。”
徐子规面色淡然,简直不想听这人讲话。
场面转换,入目是一处幽静山谷,正值春意兴浓时,处处青翠欲滴,袅袅浅淡雾气笼罩在谷中,如镜般的湖泊边木筑小楼若隐若现。
楼阁栽种了不少水灵的果疏,除此之外还有一树开得灼灼的桃花,一派隐居避世的情景。
李扶桑一路带着季绍斓策马狂奔,终于在天光微破时赶到了山谷。李扶桑翻身下马,将面色苍白的季绍斓接下来。
“你是谁?这是哪?带我来这做什么?”季绍斓并不因为李扶桑救了自己一命便放下警惕,干脆利落地甩出三连问。
李扶桑眉目清和秀逸,闻言牵马的动作微顿,抬眼向季绍斓一笑,颇有几分江湖侠气的气质:“我当然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小姑娘。”
“这里是我家,你腿上不是还有伤么,先带你回我这包扎下。”
季绍斓怀疑的表情终于收敛了一些,却依旧警慎地打量四处。
因为一个人生活的缘故,李扶桑的屋里布置素简,两个木质书架放着满满当当的书卷,桌上笔墨纸砚齐全,以季绍斓的目光而看除此之外便没有更值钱的物件了。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李扶桑提剑的样子,单看这满屋的布置,她可能会以为这屋子的主人是个穷困书生。
“坐榻上。”
李扶桑拿着一个小瓷瓶走来,让她微微侧身坐好,一手撩起季绍斓的衣裙下摆:“疼的话跟我说。”
季绍斓侧对看她,闻言微微转头面无表情地问:“说了你轻点吗?”
“说了我就来跟你聊聊天,转移下注意力——别这么看我,这跟轻不轻没什么关系,药膏敷到伤口上是肯定会痛的。”
季绍斓面无表情地把头转回去。
因为箭被季绍斓生生拔了出来,以至于血肉外翻,再加上季绍斓的小腿本就白晳如玉,便更显得伤口狰狞可怖。
李扶桑一边给季绍斓上药一边啧啧道:“看这伤口形状应该是箭伤吧?那群人是干什么的,你一个小姑娘是怎么惹上他们的?”
季绍斓长睫轻颤,轻描淡写道:“一个想夺家产的叔叔指使的。”
“这么说你那叔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嗯,我也这么觉得,他不光自已不做人,还总让别人跟着他不做人。”
“看来你叔连个东西都不是……对了,你叫什么名子?来,认识下,我叫李扶桑, ‘ 飞泉流玉山,悬车栖扶桑’的扶桑。”
“我叫……无虞。”
程清夏背手歪头看着这两个人,冲徐子规道:“这名子倒寓意深远,可我怎么记得鬼灵那不做人的亲戚叫她好像是三个字来着?”
旁边的徐子规一声不吭。
程清夏契而不舍:“而且这鬼灵喊她那亲戚‘皇叔’,你细品,品出什么没?”
徐子规瞥他一眼,根本不想理这人。
“他话好多。”徐子规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