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局,不用了,还是说正经事吧,怎么说没就没了?白狸身体一向很好呵。”
胡局清咳咳,把牙签和碟子里的水果片堆在一起,拈起纸盒中的柔纸,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头,一面沉重的叹息着:“是呵,我也没料到呵。
从发作到进医院,不过半天时间。结果,唉。我当既就给你镇上打了长途电话,还好,打通啦。不过,你们镇长是个女人?”
屠龙摇头。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听声音上了点岁数,嗓门儿倒是挺清脆的。屠龙,是她通知你的吗?”
屠龙又摇头。
“我怕你有病走不了,所以特地先汇了一万元过来,一路上还顺利吧?”
白狐和爹爹对望望,屠龙惊愕的抬起眼睛:“一万元?可我这路费都还是找镇长借的一千块呢,你开什么玩笑?”
胡局也惊愕的看着父女俩。
“真的,不可能吧?现金汇款,国内最迟也就是当天到帐,不可能吧?”
他皱皱眉,在自己皮包里摸出张汇款单,递过来:“这不是?否则我真还浑身是嘴,说不清楚了呢。”
屠龙接过看看,又递给白狐。
果然,盖着邮政铁签印的油绿色汇款单上,明确无疑的写着一万元整。
白狐眼前闪过怪笑着的冯姨和吴镇长露出半个黑头发脑袋瓜子,不知所措的瞅瞅爹爹。
屠龙咬着自个儿的下嘴皮儿想想,吐出口长气:“天高皇帝远,找谁呢?就当有这么回事儿吧。”“就当有这回事儿?”
胡局不干了。
他先瞧瞧白狐,然后瞅着屠龙。
“屠龙,这钱我可是汇出去了的,这汇款单就是证据。
我知道这几年你不富裕,又有病,孩子还在读小学,寄一万元,是好让你父女俩坐飞机来,少受点旅途之苦。
可没料到,不过,没事儿,来了就好,来了与白狸见上最后一面,我也放心啦。”
没想到屠龙突然盯住了他。
“可我不放心。我又穷又有病,孩子小学都未毕业,白狸这一撒手,我们父女俩怎么办?”
胡局没答话,而是定定的看着白狐:“孩子,读五年级了吧,听说你成绩顶好,还是镇小学合唱团的领唱?”
白狐红脸点头。
“叫什么名字呢?”
“白狐!”
白狐低声回答:“我跟娘姓。”
“白狐?”胡局一怔,失声叫到:“白狐!谁给你取得这名儿啊?”“我爹爹!”“白狐!白狸!白狸!白狐!天,这是怎么啦?”
胡局脸涨得通红,脑门上的青筋怦然而跳,清晰可见。
“屠龙,取什么不好,为什么要给孩子取个这怪名儿?我当初不是提醒”嘎然而止。
屠龙抬眼看看他,扭过头,嗡声嗡气的回答:“我愿意,我的女儿,咋啦?”
白狐觉得胡局的眼光,直勾勾的瞧着自己,让自己有些心慌,便低下头,揉弄着自己衣角。
好半天,胡局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