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

如果一开始，那一道光打在她的身上。

什刹海冰场外面，叶国华他们一群人。

“这不是佟晓梅吗？虽说咱们是一个院的，但我记得，你从不拿正眼瞧我们。哪阵风把你这个大小姐刮来了。”

叶芳不爱听了，“哥，你可别拿我最好的姐妹打镲啊，人家晓梅是老实孩子，才不跟你们这帮人混呢。”

叶国华小声嘟囔着，“所以，才会跟那人一起玩。”知识分子的清高和孤傲，大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好孩子。

肖春生看清了佟晓梅的脸，“哟，这谁啊？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佟副司令的女儿，比咱小，跟咱不是一拨的。”

肖春生想了又想，“之前在院里见过几回，但没打过招呼。”

“人家是进步青年，不跟我们这种落后分子玩。”

“你好，我叫肖春生。”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佟晓梅看着他，主动地伸出手，软软糯糯道，“你好，佟晓梅。”

肖春生怔住，过了半晌，他才伸出戴着手套的手回握，“虽然之前都住一个院里，也见过几次，但从来没打过招呼，今儿算是认识了，很高兴认识你，佟晓梅同志。”他没想到佟晓梅会主动打招呼。

肖春生看着她，眼神带着探究和好奇。佟晓梅怯生生得笑着，就这么对视着，他没有放开她的手。

这时叶芳开口解围了，“行了，再握就收钱了。”

肖春生他们一群人和齐天他们对上了，佟晓梅站在他们后面，她不是很会滑冰，她紧紧抓住叶芳的手。

而一个人滑到了她的身边，“晓梅。”

晓梅看向他，眼尾翘起，脸上很是开心,“一野哥，你休假回来了。”

叶芳注意到了他，“一野哥，你回来了。”

顾一野和叶芳打了个招呼，他引着佟晓梅，“我带你去滑，溜冰就不要怕摔。”

佟晓梅磕磕绊绊地，但还是努力跟上他，“一野哥，你这次回来多久啊？”

“过几天就走。”

顾一野放慢了脚步，“你这孩子打小就不喜欢锻炼。要锻炼身体，保家卫国。”

“我又不是你手底下的士兵。”佟晓梅清秀的脸上绽开笑容，“我想听听你军队里的故事。”她也向往着外面的世界。

她的笑就如那让冰雪消融的暖阳。

摔倒了又爬起来，踉跄的佟晓梅没有让顾一野帮助她，又是刺溜一声，“啊！”她闭上眼睛迎接着摔倒。

“他是叶国华。”而要追上贺红玲的肖春生，拐了一个弯，追上了佟晓梅，双手扶起了她，“佟晓梅，你没事吧？”

冬日里的光照在了她的身上。

“我没事，谢谢你肖春生。”她笑盈盈道。

肖春生有些不满，“这是谁呀？也不帮着扶你起来，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同志摔倒！”

冬天穿着厚，摔也不会摔的多疼，顾一野礼貌地回答了，"顾一野。"

佟晓梅坚定的语气，“是我不让他帮忙的。”

“原来你就是顾一野，早听闻你的大名，你好，我是肖春生！”他很是激动，部队大院的精英子弟，军事天才，比他们大几岁，年纪轻轻的就是中尉官了。

顾一野内心很是慌张，这人太过热情了，回握住他，“你好，肖春生同志。”

“顾一野，咱俩滑一道？”肖春生又继续热情地提议道。

顾一野咳嗽了一声，婉拒，“不了，我们还有事。”

佟晓梅看着他们，“那就回见。”

“哥，你等等我。”佟晓梅慢慢悠悠地追上顾一野。“那个女孩，明媚灿烂，滑得一手好冰。”她也被贺红玲惊艳了。

顾一野笑道，“我也见过，如夏日一样开朗热情的女孩。”

“军队里认识的？”

顾一野点头，“嗯。”

“被你看上的，那一定是一位好姑娘。”

肖春生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顾一野是孤傲的强者，而他身边环绕着温柔的茉莉，他们相视一笑的场景过于温馨美好。

他低下了头，他的心就如什刹海旁，冬日里那枯萎的柳树，难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