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需要你，雨宫巡叶。”

影崎合子用不容拒绝的口吻，对我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需要我？为什么

“因为你是雨宫巡叶，听不懂吗？”我的话被打断了，影崎合子开始变得不耐烦。

“我？我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吗？”我更加疑惑。论能力，影崎家不知有多少人远胜于我，她为什么会提这种要求？说实话，她要是说用照片做证据将我虐待至死我都不会意外。

“你应该清楚吧，自己的才能。”影崎合子说，”虽说设什么接触，但我与你至少也在同一屋檐下生活过这么多年，你的才能我有一定认识。一直以来，小介教给你的东西都不是那么的简单，它对于你那个年龄段而言完全超纲，但你却完成的很完美，甚至远胜于你的姐姐雨宫巡花，虽不像我这般天才，但也说明了你的学习能力很强。”

影崎言子的语速很快，让我有些恍惚。

我很聪明？

真的假的？

“喔，小雨宫真棒，这么难的题都答上来了。”

“没…没有啦。”

“大雨宫你要加油哦。”

“我…我知道了。”

过往的回忆，又浮现在眼前，和小川叔叔，和巡花姐在一起生活的那段时光。

“而且，你升上高中后成绩一直是年级前五，说明你的大脑并不是什么短期才能。”她补充道，

“那又如何？我不过一个高中生，你手下比我优秀的人多如牛毛，不至于找我吧？”我不甘示弱，试探着她的意图。

“因为你是雨宫巡叶。”她再一次重复了这句话，“你，拥有一样绝对优势。”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终于明白了。

“…礼歌”

“没错。”

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利落地打了个响指。

“你是雨宫巡叶，拥有着足以决定岛上的命运的，海女的礼歌。”她背靠在栏杆上，风吹起她的发丝，美得有些虚幻。“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一直囚禁你们，礼歌的力量太过强大，若是给你们自由，事情就会很麻烦。”她收敛了一下飘散的头发。“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完成影崎家的仪式。

“仪式？”我惊词的张开了嘴，这可不是随便就能糊弄过去的名词，“你是说，那个仪式吗？胜者即为影崎家主，败者将失去一切，包括生命…的那个仪式吗？”

“嗯，看未你还记得。”影崎合子看我的眼神中没有不屑，也没有轻蔑，而是真正的重视。这让我有些不适应。

不知道为什么，初代影崎家主定了一个仪式，内容是，历代影崎家主，都要进行一种仪式来选拔，年纪不受限，规则不受限，仪式的形式也不受限，只有两点要求。第一，候选人必须挑选一名“眷属”，成为自己的协助者，此眷属必须是岛上的人。第二，胜者即为下一任影崎家主，后者将失去生命，失去一切。

如此苛刻的仪式已经经历了300年，诞生了17代影崎家主，全都是相关领域的精英，这样的选拔制度，使影崎家的血脉越发强大，在百年里便胜过了其它三大家族，站在了昙川岛的顶点。

“你…要我当你的眷属……是吗？”我再三的确认，还是难以置信。

“没错，影崎合子说。

“你，雨宫巡叶，要成为我的眷属，协助我完成仪式，成为家主。”

好吧，看来是没开玩笑。

她真的想让我成为她的眷属。

真是不可思议。

“你就不怕我背叛你吗？”我作出威胁的样子。“我们可是初次见面就想要杀掉对方，你们影崎家几百年来迫害我们雨宫，现在却让我成为你的眷属。世人都说你影崎合子聪明绝顶，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糊涂的小丫头罢——”

“你恨我吗？”

我的话被她打断了，我错愕地看着她阴沉的脸，发现自己说的太多了。的看着我，这一次，她的眼中蕴含着杀意。

“我再问一次。”她走到我的面前，眼神中的杀意几乎要将我刺穿。

“你恨我吗？雨宫巡叶。”

一时间，我也不知如何回答。明明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只要说一句“是”就可以回答。

难道。

我，不恨她吗？

没等我作出回应，她从兜里摸出一个东西，扔到我的面前。我顺着她的动作看去。

是一把折叠刀。

当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刺伤我的那把，折叠刀。

“捡起束。”她的声音毫天感情。”把它捡起来，雨宫巡叶，然后用它捅我。”

"什么？？”

我更加吃惊，她在说什么啊了？

“我说，用它捅我。”影崎合子督促着我，眼神冰冷而空洞。“怎么了？雨宫巡叶，9年前我就是用它捅伤了你，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给你一个向我反击的机会。你不是那天还想东死我吗？你不是一直讨厌，诅咒影崎家吗？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决心！杀死我啊！”

我被她突如具来的声音吓到了，反身地向后退进去，远离了那把刀.

不，不行。

你不可以——

你不可以变成她们那个样子，雨宫巡叶，你绝不可以！

“呼…呼…”

我惊恐的大口喘气。影崎合子看了看我的反应，失望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多历害。”说着，她捡起了那把刀。我本想反驳两句，但下一秒——

“噗——”

我看着影崎合子，用那把刀，利落的，刺向了自己的肩膀。

“什……什么！”

鲜血，顺着刀身，一滴滴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绽放的血花。影崎合子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样的面无表情，和血一样红的眼睛中，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锵——”

刀落在地上，干净的制服被鲜血染红。影崎合子的身体颤抖着，却没有倒下。

“合子！”

我大声叫出她的名字，冲上去扶住她，印象中，这是我第一次叫她名字，叫得如此没有障碍，我将衣角撕成布条，给她作了简单的包扎。看着鲜血从布条中一点点晕开，我忍不住大叫起来。

“你是不是笨蛋啊？你以为这样子我就会原谅你吗？别太无真啊。我宁愿被你折磨也不想——”

“雨宫巡叶。”

冷静的声音，不知第几次打断我了。她的眉毛不住的颤抖，但表情却毫不松懈。

“不许背叛我。”

“不许在没有我的指令下擅自行动。”

“不许随便相信他人。”

她自顾自地说着，成为她眷属的要求。

“以及，不许停止恨我。”

血红之瞳中，闪烁着不容拒绝的光。

“不要喜欢，不要亲近，不要恻隐，不要惋惜。”

“就保持现在这样。”

“讨厌我，憎恨我，诅咒我，唾弃我。但不许背叛我。你就好好的吃下那些年的痛苦，然后成为我合格的眷属吧。”她站满了鲜血的手，在我的脸庞拂过。“这…就是我给你的，契约…”说完，她露出了一个，凄怆的微笑。

我发现，她是那样的美。

“我明白了，合子小姐。”

这场谈判，从一开始就没有我拒绝的可能。

真是败给她了，影崎合子。

凶狠。

残忍。

高压。

暴虐。

冷酷到极致，炽热到疯狂。

即使这样，她还是找到了我，要挟了我，然后，为我而受伤。

我这辈子也赢不了她。

我这辈子也无法摆脱她。

她就像我的宿命那般，不可闪避，不可拒绝。

真是的。

“啊，回来了啊，小叶。”“嗯，”

我走进家门，巡花姐便做好了晚饭。“回来的妇晚啊。”“抱歉，有点事…”“没关系，平安回家就好。”我们简单的聊了一下，和以往那样，坐在了餐桌前，享用晚餐。

晚饭是炒时蔬和紫苏饭团，我“客吱客吱”的嚼着欧芹，和巡花姐闲聊着。

“对了，小叶你听说了吗？” 巡花姐突然说。

“什么？我喝了一口橙汁。

“听说合子小姐来我们学校了。”

“唔——”

“小叶？你怎么了？”

“没…没事，呛到了而己。”

怎么提起她了啊。

“她比你小一岁吧….倒也合理，但我以为她这般的人物是不屑于来学校的。”巡花姐夹起花椰菜，慢慢的说。

“她…有她的考虑吧。”我有些紧张。

关于我成为影崎合子着属这件事，一定要对周围的人保密，除我自己的考虑外，合子也是这样想的。

这件事不能说出去，若被人知晓了身为雨宫的人的我是影崎合子的眷属，我们两个都会有麻烦。

既然是她的命令，就只能遵守了。

“呼，吃好了。”

“谢谢招待～”

我慵懒地身躺在沙发上，喝着红茶。巡花姐在洗碗。夜晚的昙川岛十分繁华，窗外的车流如同流动的血液，组成了昙川岛的基本元素。

“叮——”

手机响了一下，我拿过手机，心想是谁的消息。

“明天下课，来我这里。”

发件人是合子。

我沉默了一会，慢慢的打字。

“好。”

发送后，我将手机摔到一边。

我是以什么心情，去成为影崎合子的眷属的？

被胁迫？

被强迫？

被恐吓？

似乎只是莫名的，就成为了她的着属。

因为她为了我捅了自己一刀？

我仍然讨厌她，仍恐惧她。

但她还是让我成为她的眷属。

为什么？

只是因为礼歌吗？

不……不会的。

她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我轻抚自己的脸庞，合子的血仿佛还留在上面。

契约的印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