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照片…是你拍的?”回到这里,我开口询问她。
“没错哦,人家那天晚上突然想去码头吹吹风,结果发现了有趣的画面呢。码头边那个骑摩托的女生是你朋友?还真是令我惊讶,雨宫家的罪人姐妹居然有朋友?看样子行很信任她呢。”影崎合子轻松的说看。走到我的身边。我不由得和她拉开距离。
骗人,我才不信那么巧。我充满敌意地看着她,心想是谁会知道礼歌的事。影崎合子的作息很规律,她才不会无缘无故半夜跑到码头吹所谓的风,一定有告密者。
“这与你无关吧。”我试探着她的脾气。
“是吗?你的伪造礼歌失效果,骗过了所有人,现在证据在我手里,你使得你会有什么好结果?”她终于将话说破了,这也是我所恐惧她的原因。
礼歌一直以来作为,雨宫家的罪业,只要水祈小姐的怒火一天不消散。雨宫家就无法解脱,所以我用了一些小聪明,才获得了自由。
但,要是这件事传出去,我和巡花姐又要回到那个地下室,受尽折磨。
一想到这,我的手就不住的颤抖。
这种事,绝不可以。
“所以呢?你要…做什么?把我们姐妹抓回去,每天折磨我们,把我的血都抽干吗?”我克制住紧张的心情,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呵呵,我才不会那么做,那太浪费了。”影崎合子巧笑倩兮,让我有些不解。只见她走到我身边,上下的打量我,“你觉得,为什么300年未只有你成功逃出来了?
我错愕地看向她,而她十分得意地看着我,欣赏我的表情。
“你的那点小聪明,真的以为有用吗?”影崎合子又向旁边走去,踱来踱去地让我有些烦燥。
她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我在暗中帮你,礼歌怎么可能送出去?”影崎合子的话,如同一道雷击,击中了我的大脑。
“…什么?”我难以置信的说。她的意思是——
“如果不是我给小川介开了后门,你觉得你有机会吗?”
影崎合子收起了笑容,天生就有的威严与冷酷浮出水面。她又变成了那个我所熟悉的影崎合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当下没时间验证她的话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在这场谈判中,我从一开始就处于被动状态。风变得大了些,将她鲜红色的缎带轻轻扬起,我才发现她从来没变,刚刚的笑容不过是随着年纪的增加而长成的外壳与武器,里面包裹着的,依旧是那个恐怖,高压,残酷的灵魂。
“为什么?”她轻笑一下,又瞬间恢复了严肃。
“因为。”
“我需要你,雨宫巡叶。”
她死死的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出令我震惊的话。我小心地给巡花姐的后背贴上药布,几道鲜红的血痕被勉强遮住,巡花姐的表情痛苦的扭曲。发出痛苦的呻吟。
“嘶……唔…”
药布终于贴好了,我松了口气,巡花姐忍住剧痛,回过头对我挤出个疲倦的笑容。
“….谢谢你,小叶。”
我听到这句活,拼命的忍住眼泪,把头埋进了巡花姐的怀里。
那时的我,只想着,怎样才能逃出这个鬼地方。怎样才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
我们对外界并非一无所知。有时地下室的铁门也会打开,只许身我们在房子室走动,但仅限房子里。我们常常抬起削瘦,苍白的脸庞,看着外面的昙川岛,看着大海,蓝天,和屋后的,那片布满了墓碑的坟地。
那是,雨宫的坟场。
每一个被杀死的雨宫家的人,都会被埋葬于此。
当我第一次得知此事时,不禁吸了口凉气,但令我惊讶的是,我们雨宫竟然有墓地。我以为都是接扔进大海,尸骨无存的。
我和巡花姐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一块块墓碑,它们是雨宫家存在过的证据,是一切罪恶的终点,能带进故墓里的,只有满身的伤痕,和那颗残破的心。
我注视着一块十字架状的墓碑,心中幻想着,它气不会是我的母亲,或者父亲。
总有一天。
终有一时。
这里,也会有我和巡花姐的位子吧。
“小雨宫,别看这个了。”
小川介叔叔走过来,拍了拍我的头,强行将我们两个从落地窗前拉开。“和我去吃点东西吧。”
“……嗯。”
“谢谢…小川叔叔。”
小川介,就是我的好友,小川结美的父亲。
那时的他是影崎家的总管家,却对我和巡花姐视如己出,即使他只是一介下人,但从未像其他人那般,歧视和虐待我们。
后来,他因为一些原因,离开了影崎家。
“小雨宫,听音乐吗?”
“好……”
“大雨宫呢?这首曲子对你而言会不会太幼稚了?”
“不,完全没有….我很喜欢……”
我们两个跪坐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看着周围,小川叔叔从不叫我们名字,而是叫我“小雨宫”,管巡花姐叫“大雨宫”,他说这样子很可爱,我们也没理由拒绝。动人的音乐响起,我和巡花姐沉浸在音乐中,紧绷的神经缓缓地放松了些。
小川叔叔一直担任我们的家庭教师,教给我们一些知识,虽然不多,但我和巡花姐都很感谢他。
“小雨宫好聪明啊,比结美那丫头聪明多了。”
“没....没有…..”
“大雨宫,这个地方该用这个语法吧。”
“我…我知道了。”
有时,小川叔叔会带结美来玩,我也因此与她结识。
“我是小川结美,我们交个朋友吧。”
“我…我是雨宫巡叶…..”
“晤?你的头发很好看哦。”
“是…是吗?我很高兴…”
小川从未提过我的身份与身上的伤,与我在一起为数不多的时间里,她总是那样活跃,逗得我和巡花姐连连发笑。
“哈哈哈,结美好好笑啊。”
“什么!只是不小心搞砸了而己。下次我一定能成功!”
在那方阴冷的地下室中,因为结美,因为小又叔,而变得没那么可怕。
但,有时,我也会遇到影崎合子。
她平日里并不穿那件洋装,而是一件件浮世绘风格的和服,头发一丝不苛的挽在后脑勺上,用一根簪子固定成一个复杂的发髻。表情永远那么的残忍与冷酷,看我的眼神永远是轻蔑与敌意,还有些许的…悲伤?
“合子小姐……”
我反射性的低头向她行礼,她只是淡淡的看着我,又走开了。
“……”
待她走开后,我才将咬紧的牙关松开。
可恶!
我顺着墙坐下,心中的怒火使我不住的颤抖。肩上的伤隐隐作痛,似乎要渗出血来。
影崎合子的确很强。她并不上学,而是由家主大人请来的老师来传授她知识,她学得十分快,在8岁的时候就结束了高中的课程,向大学的课程发起冲击,家主大人很看重她,有人说她的能力军己超过了影崎大小姐,未来的家主之位非她莫属。每当我听到这样话,我的心就充满了恐慌与崩溃。若是她成为了家主,我一定会被她折磨得尸骨无存吧。
不行……
我才不要这样——
强烈的求生欲,鼓动着我的耳膜。让我听不见多外界的信息,心中只有两个想法:
杀死她。
但这几乎不可能,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即使我年长她一步,但论武力还是智力,她全都凌驾于我几个次元之上了。
我隐藏于地下室的黑暗中,设想了一个计划。
要是无法杀死她。
那就,只能离开这里。
去找到解除礼歌的方法。
礼歌能否解除。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谁也不知道这个份诅咒,这份怒火何时可以熄灭。也许我真的找到了解除礼歌的方法,但那时,影崎家可能会因为我失去了价值而杀掉我,但我必须这样做。礼歌到我这里也许就是最后一代了,雨宫家的罪名,我必须洗去。
三个月后,影崎家主发现,礼歌失效了,他认为是水祈的怒火已经消散,便将我们放了出来。
在我们走出影崎家的那天,刺眼的太阳让我有些眩晕,玻璃外的昙川岛第一次直观地展现在我的面前。川流的车辆,喧闹的人群,真正的大海,这些都让我感到一丝不真实,仿佛只是一场梦。
“如你所愿了吧,雨宫巡叶。”临走时,影崎合子冷笑一声。
“…也许吧…”我克制住自己,不与她发生任何不快。
“或许我应该杀了你。”她用轻松的语气说着令我胆寒的话在我看来,真是笑不出来的玩笑。
“别这样……合子小姐。”我小声的示弱。
“你总有一天会回到这里的。”她说这话时,赤红的双眼直视着我让我有一种被大型猛禽盯住的恐惧,“总有一天,你会背叛你所珍视的一切,双手沾上污秽的鲜血。然后,回到这里。”她像是在宣告着什么预言一般,一字一句的说着。
从那一天起,我,雨宫巡叶,才算开始了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