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在元月初五。
当日天幕还显得昏昏沉沉,乐易满就在孔妈妈的催促下撑起身子做起来洗漱。
在她看到那顶凤冠时,她才猛然,今日就要嫁给他了。
那凤冠华贵雍容,细密的金丝紧紧缠绕,正中间那只凤凰栩栩如生,张开的羽毛由黄金打造的薄片紧密贴合,凤眼是发着光的红色宝石。那冠的顶上有一颗珍珠,大小并非一般人可有,成色鲜亮,在蜡烛的烛焰的照射下都散发着柔和的乳白色光芒,更别提在阳光下会美丽到何种地步了。
新添的贴身侍女月溪笑着开口:
月溪公主,这是太子殿下命全国出名的匠人花了几个月来打造的,连这冠上的材料都是命人在各地仔细寻来的呢。
月溪工艺之精细,用料之讲究,怕是四海中都找不出第二顶了。
闻言,乐易满的小脸变得通红。
孔妈妈是宫里的老人了,看着乐易满脸上的红晕,也忍不住调侃:“公主,老奴还没抹胭脂呢,这小脸怎么这么红啊?”
她还是脸皮薄,禁不住人家的调笑,假意用手扇着风:
乐易满这屋里太热了,把炭火灭了吧把炭火灭了吧…
一屋子人都在憋笑,除了这个喊热的小姑娘。
梳妆的这段时间总是长的,乐易满都快睡着了。
抬眼看去,红日已经升起,聚集在它周围的稠云已经散开,天边被染上金色,丝绸状的锦云蔓延东方。
积雪早已经开始化了,到了元月初五,白雪消融,今年的春天来的这样早,万物已经出现的复苏的景象。
乐易满看得入神,转头拍拍孔妈妈的手,急切地问
乐易满太子可在东宫中?我想邀他一起来观景!
孔妈妈笑着说:“公主,按这里的规矩,娘子和官人在新婚之日,在婚礼之前是不得见面的。”
“今天是个大好日子,太子殿下也一定在另一处和您观着同样的景色呐。”
虽是这么说,乐易满还是觉得有些遗憾,耷拉着脑袋像只小猫。
只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满屋子佣人被叫出去,乐易满茫然地回头,只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今日,他穿着大红色的婚袍,身样高挺,丰神俊朗。此刻他更显得温柔,正满含柔情地注视着她。
小姑娘本就长得娇媚可人,眼眸清澈,眉目如画。大婚画的妆容更衬得她妩媚动人,红色的唇脂点涂在她娇嫩的唇上,如樱桃般红艳。蔡徐坤不忍移开目光。
乐易满也呆呆地看美男,随后脸又红了起来,嘟嘟囔囔地:
乐易满你怎么来了?孔妈妈说了我们现在还不能见面的……
蔡徐坤走到她身边坐下,执起她小小的手,嘴角噙着笑:
蔡徐坤规矩是人定的。
蔡徐坤我猜,阿满也想见我了。
他说“也”啊。
乐易满嗯!
乐易满也握住他宽大的手掌,和她不同,他的手上有常年握剑的厚茧,还有各种伤痕,但他的手还是修长好看。乐易满在手里盘弄着他的手。
蔡徐坤注意到她的动作,他的眼睛一直弯着,细细地看着乐易满,眼中是浓厚的柔情。
蔡徐坤是不是还有耳坠没戴?
蔡徐坤腾出空的那只手,准备拿那红丝绒盒子里的宝石耳坠。
乐易满不用那个啦,小满带了。
她站起身来,在枕头下拿出了一个小木盒,打开。
木盒里被丝绸仔细包裹着,能看出主人对它的爱护。而正中间躺着的,是那对红璞玉耳坠,蔡徐坤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愣在原地。
本来他选定的耳坠上,那宝石是在名贵,不是这块红璞玉比得上的。
乐易满生在西凉,丝绸之路的重要交流国,见过的宝物无数,她怎么会不知道,可她还是说:
乐易满我要带这对!
蔡徐坤心里某块柔软的地方被温柔地击中了。
原因只是在那天柔和的晨光下,明媚美丽的少女捧着一对不算太名贵的耳坠说,我要带这对。
——
太子大婚,何等热闹。
锣鼓喧天,彩色的丝带挂满繁华的长安街,在这盛大的喜事上,国库发放铜钱,百姓都欢喜,毕竟太子收人爱戴,谁人不祝福这一对新人。
蔡徐坤站在宣政殿前,乐易满下了轿,一步步地走上殿前,蔡徐坤不像前人,而是下殿执着她的手一步步走上最高处。
他们站在最高的殿前,肃穆的钟声敲响,接受百官朝拜。
东宫里,各路皇家贵戚齐聚,蔡徐坤和乐易满各牵着一段红绸,喝下了交杯酒。
孔妈妈上前剪下两人的一段青丝,用红绳细细绑起:“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恭祝太子太子妃大婚之喜,衍嗣绵延,携手共度,白头偕老,终老一生。”
“礼成!”
真的成婚了。
佣人们把红枣桂圆撒向婚床,四周声音一片,两人目光交融,只看得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