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国,北部战区港口岸
相较着S国晨曦的薄雾,C国的凌晨更为清透,岸口高大的灯塔彻夜通明,浓重夜色下的水面漂泊着轮船,船体划开水面,荡起层层波澜,平稳的向灯塔下的港口驶去。
“有船只接近领海线,队长。”
灯塔内的观望员一边播打通讯器,一边打开扩音麦。
“好,我这就过来。”
男人刚脱下外套,再次套上,连扣子都没系上就开门奔去。
“这里是C国北部战区管辖港口,你们已经进入C国领海范围,请出示身份、来意,重复一遍,这里是C国北部战区管辖港口…否则,将于5分钟后执行导弹打击。”
“有回应了吗?”此时男人也小喘着气跑上塔台。
“对方请求连线。”接线员在一旁回道。
“接线。” 男人手拄着指挥台平复着呼吸。
“这里是G国货轮船只,按惯例每个月与C国进行货物交易往来,申请开放港口靠岸。”
“准许靠岸。”男人拿起对讲机,气息已经平稳下来,说着按下港口的通讯传呼按钮。
“开放港口准备接应靠岸船只。”
吩咐完一系列相关卡口,男人火急火燎,跑下塔台向着港口一路狂奔。
船只很快在港口靠岸,在港口处例行检查过后,一大帮人从港口岸走出来。
男人早就等在出口“我在此前已经得到消息,为了避免人多眼杂,各位先请跟我回军区吧。”
众人没再多说什么,跟着男人离开了港口岸。
等到了319部队军区大楼后男人才边走,边介绍着“做个自我介绍,我是都枫,北部战区319部队的队长。”
“172部队副队长,徐书贵。”
“121部队副队长,唐焰桦。”
几人相互握手,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
“你们一路车马劳顿,先让队员们下去休息吧。”
都枫望了望二人身后的队员们,都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显然是经历了不少波折。
“不了,晨哥还有事交代了我去做,要抓紧时间回去了。”
唐焰桦也点点头,他也要给孙佳怡料理后事。
“话说郭队长和孙队长呢?”都枫向后探头望去,脸上带着疑惑。
一句话将原本还算温热的气氛冷却。
徐书贵沉默不语,双手攥成拳头,唐焰桦语气哀伤,有些麻木的说道 。
“队长她…”
都枫见此也明了,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身板挺得笔直,鞋跟相碰,头微扬,左手抬起的太阳穴边,朝着港口行了一个标准而庄重的军礼。
而后张开双臂,将徐书贵和唐焰桦一同拥抱住,略带些力道抵拍拍二人的背,他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这种时候说再多都是无用的。
“车已经备好了,到中部战区还要一些时间,我给你们带些吃食,还有这的一些特产拿回去,你们路上边休息边吃。”
都枫挠挠头,都怪他这脑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费心了。”
阮清主动走出来,现在郭康不在,徐书贵又不在状态,他这个大哥肯定是要站出来。
“阮大哥,许久没见到你了,你当年可是咱团里最出色的全能型选手啊。”
都枫惊喜的看着阮清,刚才人群拥挤,他没有看到阮清,差点就错过他的偶像了。
当年都枫和阮清呆在同一个团里,阮清比都枫早一年入伍,成为当时新兵中一个传说中的人物,都枫就是从那时认识了阮清这么一个人。
“啊,小枫,我记得你,你当年还是个体测经常不合格的,没想到现在都做大队长了,进步很大啊,优秀的我都不太敢认得出了。”
阮清回握住他的手,看向都枫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惊喜,那时的他,时常这样嘴角含笑,对后入伍的新兵像是一位老师那样,耐心又包容。
“这是哪里的话,当年要不是阮大哥你极力争取留下我,恐怕我早就被调去炊事班了。”
后者连连摆手,他可不敢盛下这话,没有阮清就没有他都枫的今天。
他这人一向是拎的清情分的,阮清给予他的帮助和教导使他的一辈子都受益匪浅,哪怕现在做了大队长,他也铭记着阮清的话,并经常自我反省。
前者依然含着笑“走吧,我们该出发了。”
他率先向外走去,走出一段路过后,回过头向都枫招手,都枫当即联系下属将备好的车辆开过来。
处理好都枫这边,阮清走到徐书贵和唐焰桦二人中央,搂着二人的肩膀。
“二位,走吧,我们回家了。”
319部队驻扎地靠海,空气中都充满了丝丝鲜咸潮湿的味道,他抬头望向深不见影的天幕,他又何尝不惋惜呢,他在最风华正茂的年纪失去了对未来的所有期待,他如同一颗灰败衰微的辰星,只是短暂的闪耀了星盘,随即跌下神坛成为一颗陨落的流星。
“老阮,你说咱们的选择是对的吗?”
徐书贵已经招呼着172和121的所有人依次有序的上车,一直沉默抽着烟的唐焰桦突然跟阮清搭话。
“对错是非很重要吗?”
阮清抽走他两指间的烟,自顾自的抽起来。
“感觉重合了呢,和当年差不多,我都快分不清了。”
唐焰桦被抽走了烟,不适的咂咂嘴,又点了一根。
“坚守本心就好,不要忘了初衷。”
阮清抽走的那根烟并不长,不一会儿便剩下了烟头。
“我有点后悔答应这丫头了,她倒是走的爽快,留下一堆摊子给我。”
唐焰桦吐出一口烟雾,这两天休息不好,他这太阳穴突突直跳,偏头痛又犯了。
阮清掐灭烟头,又抽走唐焰桦抽了半支的烟,一并捻灭。
“你该放下了。”
“那你呢,那孩子的事,你有放下过吗?”
蓄势待发的气势酝酿在两人周围,他们都不肯作出退让,仿佛对方是一堵南墙,非要相撞地头破血流才肯罢休。
“我们是一样的,只能看着最后的支撑倒在自己面前,成为一具冰冷的躯壳,很不巧啊,新一轮的选择我们又回到了原点,一切都会再重演,永无轮回的时日,直至走向灭亡的那一天。”
唐焰桦抽回被他捻灭的半支烟,重新点燃再度抽起来,勾起唇角,略带些欠揍的语气,十分嘚瑟的向阮清挑眉。
“可不能浪费啊。”
阮清怼了他一拳,这小子,为了他能开心点还揭自己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