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里——
江衿虚弱地坐在医务室那张熟悉的木床上,面色苍白,目中无神。
校医见此情景也忙不迭过来询问状况。
他给江衿一瓶葡萄糖让他喝下,但江衿虚弱得连瓶盖都揭不开了。
林悠伸手拧开一瓶葡萄糖水,递给了江衿。
“还难受吗”
江衿嗓子哑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点点头。
他喜欢死撑着,林悠也拿他没办法。
“等我一下”
江衿还没来得及反应,林悠就三步并两步地走远了。
过了两分钟,林悠又再次提着两份早餐赶来。
他催促江衿吃一份,另一份则自己带去教室吃。
林悠帮江衿请了假,再次询问江衿还有没有大碍后便匆忙回了教室。
江衿还坐在医务室的床上发呆。
他依稀记得自己终于要体力透支倒下去,却被一双熟悉地干净修长的手扶起来,他好像再次倒在了有着清新茶香的怀里。
不过扶他起来的那个人貌似很紧张,去医务室的路上时不时询问他的情况。
那个人好像很担心他,可是现实中好像没有会这么在乎他的人,是做梦吗?
江衿觉得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不,不是梦,那个人是林悠。
林悠…吗?
为什么会这么担心自己呢?
是因为他是自己同桌吗?
自己真的很重要吗,或许吧。
江衿觉得一切都好虚幻。
他恍恍惚惚地被时光推动了一大步,停下来张望时却又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只能迷茫地停在原地。
可林悠带着光芒朝他走来,拉了他一把,带他杀出重围。
是林悠带他杀出重围的。
林悠太耀眼了,他好像就是一颗明亮太阳,照亮了自己的心弦。
江衿羡慕了。
为什么呢,林悠可以活得那么闪闪发光,自己却一无是处。
自己活该吗?
为什么老天要开这么大一个玩笑啊?
他再也没有亲人依靠了。
可林悠失去父母那时又是怎样熬过来的呢?
林悠现在过得那么坦然,曾经是否也会想自己这样颓废呢?
那个时候有人带他走出去吗?
江衿想了又想。
说不定林悠刚刚帮自己并不是因为友情,而是因为他也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呢?
林悠是在可怜自己吗?
真没劲。
江衿又失望起来。
但他也该走出去了,不能永远颓废在失去母亲的噩耗里。
江衿调整了心态,对校医表示了感谢后离开了医务室。
他提着林悠给他的早餐,站在医务室门口,却又开始为自己的方向而迷茫。
但这次不一样。
刚刚是为未来的方向迷茫,现在是为地理的方向迷茫。
他该去哪儿呢?
回教室上课?请过假了。
在学校闲逛?太傻了。
还是回寝室吧。
医务室距离寝室的路可不近,中间隔了一圈操场。
江衿还没吃早餐,走到一半时,那种无力的虚脱感再次席卷而来,他扶着楼梯一步一步地坚持着向寝室走,终于回到了寝室。
他缓缓打开早餐的包装袋,里面赫然摆着整齐的烧麦,还是热乎乎的。
江衿双目呆滞地坐在床上,像个机器人似的吃着烧麦。
他心里不断冒出一个念头:林悠是在担心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