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知辞的悉心照顾下,少年渐渐有所好转。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少年白皙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起来,放在暖云褥上的手也微微动了几下。原是享受阳光的沈知辞注意到少年的异动,连忙叫白宁叫来了郎中。
“大夫,可有异?是否康健?”
沈知辞焦急的询问着大夫,见大夫一直沉声把脉便不由的在屋里来回踱步,视线在少年和郎中身上来回扫视。
“小姐不必如此担忧,公子的身体已有康健之象,今日便可醒来,药也可停了,过几日便可下床了。”
郎中捋捋自己稀疏的胡子,面带笑容的向沈知辞诉说着少年的病情。沈知辞听后忙叫丫鬟给郎中打赏银两送郎中出府。
沈知辞走到床边看着少年的白皙的面容,忍不住用手去拂少年的脸庞,从额头一直向下拂到唇间,回过神后立马拿开了手。
“这脸长的真好看啊,不枉我这些日子如此辛苦的照顾你,你真是福大命大。”
沈知辞将被角掖好,小小的瓷娃娃用夹子往炉子里添了几块银碳,心满意足的向自己的院里走去。临走时还不忘交代守门的丫鬟要照顾好床上的少年,一有情况就立刻通知她。小小的娃娃,这这些日子里渐渐的懂事起来,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
“小姐,这几日辛苦您了,如今这位公子也快要康复了,小姐您不如好好休息一下吧,奴婢担心您的身体。”
白蕊白宁一左一右的对沈知辞说着,可娃娃的思绪已经飘到了他处,她想着如若这少年郎醒了要离府,把她这个救命恩人忘了怎么办?万一他是个孤儿怎么办,他长的如此好看不如留下来做我的小郎君……想着想着沈知辞便嘿嘿的傻笑起来。两旁的奴婢见状连忙叫着娃娃。
“小姐!小姐!你可是累出病了,怎么痴笑起来?小姐!小姐!”
随着小丫鬟的摇晃,沈知辞这才缓缓的回过神了,忙用手拍了拍脸颊,耳尖却已红透。想着刚才的想法真是危险。
“本小姐没事,过会儿回院里小憩,你们帮我把药膳做好,送到那院里,可知晓。”
奴婢们点头,对自家小姐的安排已见怪不怪,自从这少年进府,小姐就一心扑在他身上,片刻不留给自己,也忘了自己的身体,忘记了玩乐,不似从前那般顽皮。似乎懂事了。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娃娃的在火炉的映照下显得十分红润,门外守着的丫鬟发现小姐今日还没有醒来,便觉得差异,白宁便走进屋里去叫沈知辞。娃娃脸上露出几分痛苦姿色,白宁用手触了触娃娃的额头,发现额头十分滚烫,忙叫白蕊去请郎中前来。夫人听见娃娃病了便急忙往柒竹轩赶。
“大夫,我儿怎样了?”
夫人十分焦急,双眼欲泣,用帕子来回拂着娃娃的脸庞。
“夫人不必担心,小姐这是感染风寒所致的温病,喝几副药,再卧床几日便可。”
郎中被丫鬟送了出去,留下了药方。夫人命人去煎药,自己走向床边坐着,双眼含泪,满目心疼。
“你这孩子,让为娘如此担心,早知今日便不让你去照顾那少年郎了。”
嬷嬷见夫人如此伤心,便安慰道
“小姐也是心善,夫人您也是为了小姐好,不必如此自责,那少年郎与小姐如此有缘,老奴见小姐也对他如此上心,待他好了便问问可有家人,若没有便留他在小姐身旁,做个小斯,也可还小姐的救命之恩。”
夫人听后便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床上的娃娃,多了几分怜惜。
另一边书房里,老夫人同沈将军商量着事情。两人脸上皆透着几分怜惜。
“那副官的夫人当真在府中过的不好吗?”
“回母亲,前几日他的夫人派小斯送来的书信,诉其在家中被族中女眷为难,举步维艰,没了丈夫庇佑,自己同女儿难有栖身之地。”
“若真是如此,薛副官予你有救命之恩,他的妻儿在家中难以立足,那来年秋收便接来府里吧。”
沈将军把信置于盒中,扶着老夫人出了门,一路目送银发老人离去。
“老夫人,这薛氏母女入府不知是好是坏。”
老夫人向远处树枝上的积雪望去,几只鸟在枝头嬉戏着,惹得雪落一地。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天注定,这府里怕是要热闹了。”
老夫人向远处走去,雪依旧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