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整个京都被白雪覆盖,往日热闹的市集以及来来往往的小贩都在此时销声匿迹。
“娘亲!娘亲!昨儿知知同沫姐儿约好了,今日去云府喝花茶!娘亲可不可以让知知去呀”
五岁的女娃娃,身穿锦绣兔绒裙,头戴四蝴蝶银步摇,随着身体的摆动不时的晃着。面前雍容华贵的妇人微微蹙眉,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暖炉递给了面前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为娘耐不住你的磨,仔细着点,今日雪必定不停,紧着点自己的身子,小心染了风寒,莫要让为娘担心,让白蕊白宁随你同去。”
两个同娃娃差不多大的丫头点了点头,妇人这次放下心。
“你们都仔细着点,别光顾着小姐。”
“娘亲最好了!”
瓷娃娃飞也似的像外院跑出,生怕下一刻她的母亲就反悔。妇人看着眼前像燕儿似的娃娃,不住的扶额叹息。
一路上白雪皑皑,街道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街道上偶尔几个人在清扫着积雪,远处时不时传了百姓的攀谈声。
“看来今日不能坐马车了。”
娃娃搓了搓被冻的发红的小手,接过丫鬟递来的暖炉,望着眼前的一片白,不住的跺跺脚。
“小姐,要不还是不去了,奴婢听嬷嬷们说今年的雪不同往年,已经冻死好多人了,小姐还是在府里待着吧,也可以让夫人放心,云小姐也不会同您生气的”
白蕊看着自家小姐,希望这些话可以让她回府,打消去外面游玩的想法。
娃娃长长的睫毛上落上了几片雪花,用刚刚回暖的手拭去,随着嘴的一张一合,源源不断的白气从嘴里涌出,她只觉得新奇有趣。
“倒也不必,我们便走去吧,离的也不远,刚好也可看看这难得一见的雪景,不要浪费了这次得来的机会。”
白蕊见自家小姐打定主意要前去,便搂紧了自己的衣襟,缩紧了脖子,同白宁一起跟着娃娃向外走去。
出了府门,一路上各家禁闭大门,门檐上压着厚厚的积雪。三个小小的圆点向城南的尚书府前去。
“今日真安静啊”
娃娃四处张望,也不管被雪弄湿的鞋袜。突然,她猛地向前栽去,随机滚了几圈。两个丫头见自家小姐被把绊倒连忙前去把她扶起。
“小姐!你没事吧,可有哪里不舒服,我就说嘛今天不可出门的”
白蕊一边揉着娃娃的膝盖,一边慌忙的向娃娃的身体各处看着,生怕娃娃受伤。
“小姐,奴婢去看看是何物将小姐绊倒”
白宁面上沉着冷静,向那片雪走去,随即用手将雪剥开,不时便露出一片黑色衣角。
“小姐!这里躺着个人!”
白蕊听后大叫一声,向娃娃身后躲去,白宁见她这样随即甩过来一记眼刀。
“阿宁,把他挖出来,看看是否还活着。”
娃娃向白宁走去,同她一起将雪下的人挖了出来。那是一个大概七八岁的男娃娃,全身被雪冻的僵硬,身上衣服破破烂烂,但上天眷顾他并没有因此雪灾而殒命。
“还有鼻息,我们快将他抬回将军府”
白宁帮助娃娃将他架了起来,但因身体被冻的僵硬,走起来十分艰难。
“小姐我去府里叫小斯来”
白蕊看见她们如此艰难,按下心里的恐惧向府里跑去。
“我就说嘛,今日不该出门的,还没走几步就碰见这样的事”
白蕊边跑嘴里边嘟囔着,向外吐露着苦水,随着脚踩白雪的声音没入雪中。
“这位公子寒气入体,虽被覆于雪中但发现及时并未危及性命,只需几副药调理几日便可。”
郎中抚着胡子,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了妇人,妇人道谢后便派小斯送走了郎中。看着床上的少年,妇人向本是同云家小姐喝花茶的娃娃投去了一记眼刀。
“喝茶还能送个少年郎?岂有这等好事?”
娃娃面对自己娘亲的提问不经抖动了一下,她知道她的娘亲生气了,娃娃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泪眼汪汪的看向妇人。
“知知,本是前去的,没成想出门便遇见了他,娘亲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大好事,娘亲不该夸我吗?”
娃娃圆溜溜的大眼含着泪珠,让人看了也不由的一颤,妇人瞬间软了下来,在心里怪着自己刚刚的态度,害怕吓着她。
“知知做的对,娘亲并没有怪知知,云姐儿那里娘亲去说,这少年是你救回来的便由你照顾了,为娘教你负者就要负责到底。”
娃娃听了之后松了口气,向床上看去,少年长相俊秀,不同其他孩子一般,惊世之姿早早显于脸上,娃娃不由的出了神。
“知儿?知儿?你可有听为娘说的?”
娃娃这才缓过神来,耳尖渐渐红了。
“听着了!听着了!”
妇人丫鬟们离开了客房,屋内只剩下她和他,在不知不觉中,命运的丝线将他们碰撞在一起,缘深缘浅早已注定。雪静悄悄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