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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凛-幼凛lancer】糖果屋

枪凛同人

【枪凛-幼凛lancer】糖果屋

1

库丘林赶到八代台小学的校园医疗室时,远坂凛已经烧到三十八度九了。见他来了,她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小脸红扑扑的,强打起精神听他和老师谈话。

“远坂同学已经吃过退烧药了,但体温一直没有降下来,偶尔还会咳嗽。最近天气不好,小孩子抵抗力差容易感冒,家长要多关心。”老师叮嘱两句他点头答是,转而问凛:“喂,大小姐,我们该回家喽!要不要我抱着走?”

他话音刚落,凛已率先迈开了脚步。库丘林知道她年龄小但性子要强,不肯让人抱,讪讪笑了下,回头跟老师告别也出了医疗室。

天阴阴的飘着濛濛雨丝,风拂面而过有点冷。凛两手抱着书包在前面走,他很快追上来,说了句废话:“你没带雨伞。”

“没。天气预报没说今天有雨。”她声音有点小,有气无力的带着点鼻音。

库丘林出门急没带伞,他也压根不把这种天气当回事,但她生着病淋不得雨:“这样不行,让我抱着你,走的还快点。”

“不用我自己——”库丘林不待她说完伸开手一把捞起抱在怀里:“小孩就是慢!诺,生病了就要乖一点。”

出乎意料的,凛只哼了一声就不再反对,两手紧紧搂着书包不说话。他猜大小姐要面子,不愿在校园里弄出动静被别人注意所以才不吱声,趁机教训她:“大小姐以后可不许再熬夜念书了。小小年纪别那么拼,适当休息对身体有好处。”

“咳咳……知道了。”凛忍不住捂着嘴咳嗽两声。因为嗓子难受,她没像平时那样跟他顶嘴,整个人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蔫蔫的趴在他怀里缩成小小一团。瞧她这副模样,库丘林也不好再说什么,加快脚步迈出了校园。

他当然知道凛是累倒的。一个人生活本就辛苦,何况她才七岁,前段时间葵夫人病情突然加重,她在医院里陪着照顾了十来天,等葵夫人出院了她也累感冒了。叫她请假也不肯,说是期中考试要到了不能耽搁学习。这不,考试刚一过去她就发烧了。

“大小姐你饿了吗?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再回家?牛肉拉面怎么样,还是你想吃咖喱鸡肉饭?”他问。半天也没等到回音,小姑娘出奇的安静。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凛下巴抵在书包上,眼皮已经阖上了。

欸,睡着了?库丘林有点纳闷的摸摸头。

远坂凛一直不信任他,对于这点她从不掩饰。安葬完时臣后绮礼被魔术协会召回欧洲,临走前把凛托付给他。凛不喜欢绮礼,连带着也不喜欢他,见了他总没什么好脸色,像今天这么乖顺还是头一回。

2

远坂宅冷冷清清的矗立在深山町,库丘林直接掏出绮礼留下的备用钥匙开了大门。他轻手轻脚的上了二楼,把书包丢到一边,给她脱了鞋子。库丘林不擅长照顾人,更不擅长照顾小孩,尽管他放缓了动作,凛还是被弄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警觉的打量四周,下一秒钟她意识到自己回到家了神色才有所放松。

“我在路边药店买了止咳糖浆,你喝完再睡觉。”他端来热水,凛也没有多问,仰头吃了药。书桌上放着她的备用小药箱,各种常用药品摆的整整齐齐,库丘林取了体温计给她量。

“三十九度!怎么还升了?小姐是不是很难受,呀不要再喝点水?”他皱起眉,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凛对此倒是没什么表示。因为魔术排异,她每个月都会发一次高烧,几个月下来已经习惯了,只是喉咙干疼不想说话。她扯过床头的薄被盖在身上,闷闷的说:“lancer你先出去,我要睡会。”

“行。你好好睡一觉我不打扰你。我就在楼下,有事叫我。”他依言出去,下了楼在客厅里打游戏。远坂家电视机游戏机收音机一应俱全,凛不爱玩,都便宜他了。

凭心而论凛不是难带的小孩,她很独立,平时也不用他费心。绮礼命令他照顾凛,但实际上凛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几乎用不到他,除了生病的时候。

圣堂教会也有游戏机,但平时几乎被吉尔伽美什垄断了,他难得摸上一回。久了他也愿意在她家打游戏,没人催促玩的痛快。凛偶尔也会看他玩,每当他邀请她一起玩时就会遭到她的鄙视,“幼稚!”她会不屑的甩甩马尾辫从他身边走开。他也不客气,笑她不会吃葡萄反说葡萄酸。

也许是习惯了和她斗嘴的日子,一个人反而不自在。不到半个小时他就觉得无聊,思来想去放不下心到底丢了没打完的游戏跑上二楼。

凛闭着眼,脸上依旧是红通通的。她微微张着嘴,鼻息有点浊重,偶尔还会咳嗽,睡得并不安稳。库丘林不敢惊扰她,关了门悄悄出去。

远坂宅的客厅很大,因为人少显得格外空旷。眼下已是五月,但连日来风雨交加,没有多少夏天的味道,湿湿冷冷的像是又回到了春末那阵子。库丘林当然不怕冷,只是想起这种天气不便行动,凛每天冒雨上学放学,难免着了凉。

嗨,早知如此他就该强制她在家休息。至于学习么,他相信她就算旷几天课也照样能拿第一。回想起她往日健康活泼的样子,库丘林心生懊悔,埋怨自己不该纵容她以至于把她累病。这样一想手里的游戏机都不香了,他索性站起来走到门口。

天色阴暗,雨丝细细洒下来,润湿了院子里的花木。深山町人少,傍晚时分格外安静。库丘林百无聊赖的望着远处暮色,无端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问凛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怕不怕,当时她怎么回答来着?

噢,对了,小姑娘听了他的话头发往后一甩,两眼锐利的盯着他像是只雏鹰:“lancer,你知道我是魔术师吧?以后不要问没意义的话!”

库丘林回想她当时傲气的模样不禁想笑。刚见面时她多嚣张啊!哎,与其现在病怏怏的,他宁愿她还是当初那个嚣张劲儿。

凛起床时天已经黑透了。库丘林听见楼梯口的动静,转头看见她扶着楼梯正要下楼,他吃了一惊:“呦,你怎么起来了?体温有没有降下来?”

“嗯,已经好多了。lancer,你能帮我买东西吗?”他见她脸色好转也就放了心,点头答应:“行。你要什么回房间再说,别站在风口。”

不消半刻钟,他拎着梨子和川贝回来。凛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身上披了件长外衣。库丘林责备她:“不是让你去楼上吗,怎么不听话?小孩子可不许调皮哦。”

凛睁开半闭的眼,从沙发上站起来,拎起他手里的东西去了厨房。他跟着到了厨房,看她洗梨子连忙夺回来帮她洗:“这是要做什么?”凛用纸巾捂着嘴咳嗽:“川贝炖梨。以前妈妈就是这样给我治咳嗽的。”

“知道了,怎么炖你教给我。我说大小姐生病的人就别逞强了,就算你是最厉害的魔术师也得养好身体再说。”

凛闻言找了个凳子坐下,把葵夫人教的转述给他。“好,我记住了。你去楼上休息,厨房里冷。”库丘林一边给梨子削皮一边催促她。凛却不肯走,脚蹬在凳子横杆上,两手托着下巴看他忙活。

“怎么,大小姐是不相信我的厨艺,还是怕我在药里下毒?”他手一顿,拿起削完梨子,用勺子倒了一勺川贝又加了三颗冰糖。

凛扭过脸去不说话。库丘林啧啧两声,这小家伙警戒心还真够强的!

凛第一次遇到魔术排异时烧的特别厉害,当时他要帮她熬制魔药她却不肯,非要亲自动手,说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库丘林知道她不信任自己,也不再坚持,冷眼看她顶着四十度的高烧成功熬制出一锅汤药。他不知道凛对绮礼的敌意来自何处,但她的厌乌及屋他是深切体会过的。

只不过他没想到,两人相处了三个月,她依然不相信自己。

“呵!大小姐,疑心重也要有个限度吧。我要是想害你,压根不用下毒,直接动手不是更省劲?!”他一边说一边把梨子放进锅里盖上盖子,口吻轻松,语锋尖利。

小魔术师资质很好,对付一个普通成年人不成问题,但她那点功力在他面前不过雕虫小技。拧断她的脖子跟拧只兔子差不多。是她防备心过重,不信任绮礼,也不信任他。

库丘林敢说他没生气,脸上也是带着笑的,但远坂凛反应很大。她的脸比刚睡醒时还要红,她腾的从凳子上站起来,目光炯炯:“你说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

骄傲的英灵没接话。

他是奉命行事,压根没指望她会感谢,是以也没必要在意她的态度,只当是打游戏做任务就行了。

凛走到他跟前,抬起头坚持问他:“你生气了,lancer?”

“没。”库丘林拧开煤气灶,蓝色小火苗欢快的舔着锅底,“小姐放心好了,我不会跟你这样的小孩生气。”

远坂凛咬住嘴唇,转身出了厨房。库丘林摸摸头,混不吝的清理好案板和刀具,端着加热的饭菜去了二楼。

他到楼上时,凛端端正正的坐在书桌前写东西。见他来了,“啪”一声盖上笔记本。库丘林对小孩子的东西没兴趣,对小孩子闹脾气也没兴趣,只装作看不见,照常喊她吃饭。

凛不吱声,只埋头喝粥,他撂下一句吃完了叫我就去了客厅。

一刻钟后,凛端着碗筷下了楼:“我自己洗就好了。”过了一会儿她从厨房出来,却不上楼,站在他身边两步远的地方。

“坐。”他的游戏还没打完,头也不抬的招呼她,凛真的坐下来了。等他一局打完才瞧见她用胳膊轴枕着膝盖,眼皮半阖不阖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

客厅的窗户半开着,晚风透出窗帘吹进来凉凉的。“去楼上睡。”他说。凛睁开眼却不肯动,打了个哈欠说:“我不困,睡了老半天腻歪死了。”

“也行。”库丘林算了下时间,锅灶上的梨子还得半个小时才能炖好,他起身关了窗户,给她拿了条薄毯子盖上。凛揉揉太阳穴,凑近一点看他打游戏,安安静静的,两个人谁都不提在厨房里拌嘴的事。

一局打完,凛终于觉得无聊了,站起来想找本书看。远坂家的书籍一部分在楼上一部分在魔术工房,客厅里很少,只有红木柜子的上层才有,凭她的身高够不着,库丘林见她要去别屋搬凳子,大步迈过去挡在她前面:“你要哪本?我帮你拿。”

“我要自己挑。”凛趴在柜子上仰起脑袋。他一把抱住她举到半空:“行,你自己挑。”凛从中抽了一本世界地图,又指着柜子最上层的彩色纸盒问道:“这个是什么?我没见过。”库丘林定睛一瞧,笑了:“你不记得啦?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那是个儿童玩具,里面装着一套做工精美的小房子。

凛抱起盒子打量像是头一回看到:“lancer你好好说话行不行?哇,这是糖果屋?!好漂亮,谁买的?是你吗?我怎么不记得。”库丘林把她放到地上,随口打趣她:“都说了大小姐贵人多忘事。”凛被说的不好意思,抱起书和玩具跑了。

她是真不记得了,但他还记得。

那是两个月前的事了。清明节那天,凛带着葵夫人去郊外给时臣扫墓,他也跟着去了。他怕她伤心,回来的路上给她买了这个。谁知凛瞥了一眼就扭过头,很嫌弃的说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玩具。他也懒得去商店退掉,就把它丢在柜子上层免得碍她眼,不想今日又被她看见了。

库丘林看她撕开包装盒在茶几上摆开,又找来电池装上。精致小巧的糖果屋笼罩在橘黄色灯光里,小屋外的星星装饰品也变得亮闪闪,宛如童话书的糖果屋,梦幻可爱,她因为生病缺乏光彩的眼睛也跟着亮起来。

原来,她并不讨厌这玩意?

“你看我做什么?”探究的目光引来凛的不满。像是猜出他心中所想,凛有点窘迫的瞪他一眼随即垂下头。

她不是傻子,她知道那天是她态度不好。

父亲死后,妈妈就陷入精神错乱的状态。她原以为随着医疗的干预和精心的照料妈妈的病情可以有所好转,她满心期望着。但是医生明确告诉她,妈妈可能余生都会在精神失常和瘫痪中度过。望着在父亲的墓碑前笑容满面自言自语的妈妈,远坂凛的心情跌到谷底。即使库丘林特意送她礼物,她也毫无兴致。

幸福的家庭已经碎裂了,她应该彻底告别童年,一个人向前走了。她把崭新的礼盒丢到一旁,不肯多看它一眼。玩具和童话书,已经不是她应该抱住的东西了。如果不是今天又碰到它,她会把这件事彻底抛到脑后。

说来说去都怪库丘林,绮礼只不过吩咐一句,才不会希望她过得好,更不会要求他给自己买礼物,他干嘛要这么认真、这么细心温柔的照料她?

“这个东西我不讨厌啦……只是,只是那天我心情不好,你要想批评也可以!要么,我也送你件礼物我们就扯平了!说吧lancer,你想要什么?”凛终于想到弥补的法子,露出期待的神情。

库丘林一怔,他想要什么礼物?不不,他没有这种想法。

“不想要?那就是说你生我的气了?”凛放下手中糖果屋,神情有点紧张。

“大小姐,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大人,不会跟小朋友一般见识的。”

凛最讨厌他以大人的身份来压制自己,气哼哼的转过身不想再理他,心里却打定主意等自己病好了就去商店街。听说这家伙会钓鱼,说不定送他个鱼竿他会很开心,这样一来自己就不欠他的了。

库丘林不知道凛的心思,但这事既已说开他也就不再多想,只是欣慰小姑娘还是有礼貌的,并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魔术师。他端来炖好的梨子,让她吃了药再玩。凛皱皱眉头,一言不发的吃了大半个剩下的再也不肯吃了。库丘林不知道川贝什么味道,看她神情像是不大好吃。但她不愿喝水,说是胃里恶心再喝就要吐了。

时间飞逝,客厅里的壁钟咚咚响了。凛看看时间,收了糖果屋站起身做出送客的姿态:“已经十点钟了,你也该休息了。”

圣堂教会和远坂宅相距甚远。当初吉尔伽美什曾提议让他搬进远坂宅,凛当即表示反对,说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行,不需要麻烦别人。库丘林当然也同意。不提绮礼这茬,一个非亲非故的陌生男人跟个小姑娘住一块确实不方便,他完全理解。他不在乎别人说闲话,但凛很要面子。是以他会在白天来远坂宅,天不黑就回去,并不在这儿多呆。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回教会了,明天一早再来看你,想吃什么可以提前打电话告诉我。下着雨你别出去了,我会帮你把大门锁好再走的。”

3

雨中的深山町沉浸在寂静之中,夜风从不远处的山岗刮过,带来林木葱郁的气息,昏黄街灯在水淋淋的道路投下点点倒影,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库丘林站在楼顶,淅淅沥沥的小雨对于英灵化的他不起任何作用。锐利双眼穿越浓重夜色,警觉的巡视着周遭的一切。

忽然,一个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了夜的静寂。库丘林有点吃惊,他警觉的竖起耳朵,在十分之一秒钟内辨别出声音的来源,猩红眼睛无声无息的盯住楼梯口。

几秒钟后,楼梯口探出一道瘦小的身影和带着鼻音的问话:“lancer,是你吗?”

果然是凛!只见她在夜色左右四顾,随后试探着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边走嘴里边问:“是你在这里吗?”

库丘林沉默了,他不晓得凛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是先离开远坂宅一段距离后再英灵化返回的,他自觉没露出任何纰漏,也自信没有人能追踪到他。高明的魔术师固然能感受到英灵的气息,但她毕竟是个小孩,又生着病,没道理感应到他的魔力流动。

夜风刮起细雨,斜斜扑到凛的脸上。她没打伞,发稍被雨水润湿了,两只眼睛在夜色里亮的像小猫。他意识到她穿着单衣短裙受不得冻,更何况别墅楼顶是倾斜的,弧度很大,英灵自可以飞檐走壁,但对小魔术师来说还是太过危险了,天色又暗,万一她脚滑跌下去……

库丘林不敢再想,从心底叹了口气,现了身:“小姐,你怎么来了?”

凛闻言飞速转身,待看清他的身形嘴角现出一点自得的笑意:“哼,果然是你!谁要你藏在这里吓人的?”

他大步跃过栏杆,眨眼间走到她跟前伸出了手。凛犹豫了一下,把捏在手里的魔力宝石放回衣兜才把手递给他——这小鬼还是那么警惕!

不过,世道险恶,警惕点并不是坏事,更何况凛孤身一人。说到底,他没必要因为她的不信任而生气。对她来说,也许那就是正常的防备。

库丘林想通这一点,但觉心中松快,当下握住她的手带她飞下楼顶,凛皱眉埋怨他:“什么嘛,明明说要回教会,结果却鬼鬼祟祟藏在上面,害我以为家里进了贼!”

他找来干毛巾给她擦头发,很配合的道:“大小姐真是机敏过人!要是换了别的胆小鬼,肯定不敢一个人找上楼顶。”

凛横了他一眼,不接受他的恭维往沙发上一坐,面色严肃:“好好跟我解释吧lancer,干嘛要骗我!”

其实没什么好解释的,左不过是他放心不下。

远坂凛做事爽利,一个人也能生活的很好。这几个月他每周都会来远坂宅探视,给她送生活费,偶尔帮她打扫卫生或是采购生活用品,除此之外凛并不麻烦他做别的。说是他照顾她,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如今她病了,他总不能一走了之。要真是那样的话,他在教会也睡不踏实。是以,他不答反问:“大小姐是怎么猜到我的?

“除了你,还有谁会这样!”凛没好气的说。宅邸有魔术结界防护,普通人压根闯不进来,能进来的绝非等闲人。她把话题一转:“lancer,你果然在监视我吧?”

库丘林挑挑眉:“大小姐,别忘了我也算是你半个监护人。啧啧快十点半了,小孩子快去睡觉,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

话题转移的太过拙劣,凛压根不上当继续追问他:“你一直守在这里吗?”

真是个难缠的小姑娘啊,库丘林扶额暗叹:“那倒没有。”

“噢,是因为我今天生病了你不放心?那,多谢你了!”

他不情愿的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不用谢,这是御主交给我的责任。”

话虽那样说,其实他不用这么费心费力的,绮礼又不会给他奖赏:“知道啦!那个、lancer你还回教会吗?这里也有客房。”

诶,大小姐在说什么?库丘林这回是真的惊讶了。凛以前从来不会留他,他也是不到太阳落山就走,两人都方便。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还不是因为你走了又偷偷溜回来了所以才问你要不要住在这里!事先说好,我可没有改变心意,只是今天下雨了才暂时让你借住的!怎么、你不愿意吗?当我没说好了!”凛故作镇静的嘟囔着,耳尖却悄悄泛起红色,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许多。

库丘林双手抱胸站在沙发另一端饶有兴味的打量她,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小姑娘语无伦次的模样,要不是倏然变红的耳朵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他会以为她是在嫌弃自己:“我可没说不愿意啊大小姐,多谢款待。那我们——晚安?”说罢,从容走上楼梯。

凛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心里又浮起一丝不安,她也说不准该不该留下他,毕竟他是狡猾的绮礼的从者。凛望着他的背影发呆,直到他快走上二楼了才喊道:“你知道客房在哪里吧?随便挑一间好了!”

4

库丘林很快后悔了,他不该答应凛的提议。因为长期无人居住,远坂家的客房多少有点阴森森的,又潮又冷,并不比教会舒服。他很久没能入睡,好不容易睡着又被一阵怪异的声音吵醒了。

不得已,他循声出了门。黑漆漆的楼道很是安静,声音是从凛的房间传出的。

温暖的卧房内,凛正闭着眼哭。

这是做噩梦了?库丘林赶忙上前打开台灯,拍拍的她露在被子外的手,这才发现她手心烫人,不用说是夜里起烧了。真是麻烦啊,他暗自叹气轻声唤她:“喂,大小姐醒一醒!”

凛还在哭,眉头皱的紧紧,眼泪滑进耳鬓,呜呜咽咽不知在念叨什么。库丘林一阵头疼,他实在不会哄小孩。他迟疑了一会才把她抱起来,心里还在犹豫假如她这时醒了他要怎么解释。

他没想到的是凛被抱起后没有挣扎,反往他怀里钻,嘴里嘟囔着:“爸爸……”库丘林一下子呆住了。艹,他可不是远坂时臣!小姑娘烧糊涂了吧?

赶紧醒!他使劲拍打她后背。

大概是被打疼了,凛往一旁缩缩身子,转而神志不清的喊妈妈。库丘林彻底无语了,干脆转过她的脑袋,使劲掐她的人中。凛终于醒了,犹自眨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爸爸、妈妈呢……呃,怎么是你?!”

库丘林把她丢在床上,没好气的道:“你醒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你怎么在这里?”

“大小姐忘了,是你留下我的。”

凛的神色恢复了清明。像是想起自己把他错当成爸爸妈妈的情形,她别过脸去不吱声,悄悄擦擦脸上泪痕。因为起烧,她的脸颊又是红通通的了,长长密密的眼睫毛被泪水湿透了看着怪可怜的。

库丘林责备她不该上楼顶淋雨,又拿来退烧药。凛默不作声的吃了药,闷闷的坐在被窝里,库丘林瞧她蔫儿吧唧的样子想问她是不是梦见时臣和葵夫人了,话到嘴边又咽回肚子。她从不主动提及家人,他也没必要惹她难过。想了想忍不住逗她:“大小姐是不是怕了,要不我等你睡着了再走?事先说好,我可不会讲儿童故事。”

凛立马瞪他,两手扯过被子盖住脖子:“谁怕了?我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还要听睡前故事!你出去,我困了。”他也不争辩,把台灯光线调成最暗最不刺眼的一档,给她带上门:“晚安,小姐。”

“晚安,lancer。”

后来,凛的房间没再传来异响。他半夜探视时她睡的很沉,额头不热但鼻息还是有点粗重。因为吃了药,身上一股苦味,不如平时的奶香味好闻。不同于清醒时的机警戒备,她睡着后神色柔和许多,蒙在被子里是小小的一团,乖的像个洋娃娃。圆圆脸蛋带着婴儿肥,是她这个年龄段特有的稚气,只是脸色有发白让人放心不下。

库丘林觉得远坂凛生起病来真是跟平时判若两人。他想着她平日里活蹦乱跳牙尖嘴利的模样,难得的蹙起眉头。快点好起来吧,小姑娘。

5

凛醒来已经上午八点半,库丘林不在客房,也不在客厅。厨房里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炉灶上小火炖着冰糖秋梨,另一个锅里煮着白粥,那家伙却不知去了哪里。凛思忖着,忍不住拨通了教会的私人电话。

“远坂家的小丫头竟然会主动打电话?哦,你问lancer?呵呵,本王可没功夫注意他,怎么你——”话筒里传来某个傲慢至极的男声。

是吉尔伽美什,凛不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但她确定金皮卡是个很难缠的家伙,不指望从他嘴里问出有用的讯息。她猜测他是打工去了,没记错的话,那家伙可是同时打三分工呢。昨天因为她耽误了工作,大概今天要补回来。她已经好多了,没必要再麻烦他。

阴雨绵绵,客厅里很冷,凛吃了药回到卧室温习落下的功课。退烧后她的头不疼了,咳嗽和鼻塞却没有减轻。好在疗养院的护工阿姨告诉她妈妈这几天精神稳定,不用挂念。

阵阵凉风刮进屋子,凛打了个喷嚏正要关上窗户,这在这时一道高大的深蓝色影子隐约划过半空,稳稳降落在庭院。凛顿时愕然,嘴角却不觉翘起。

一分钟后,她听到了门外向起哒哒的叩门声。

“进来!”凛背着手站在窗前,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她转过身,面色佯装镇定:“你没去打工吗lancer?”

“我请假了。怎么,小姐以为我走了?”他出现在门口,他换了身衣裳,手里拎了个大大的折叠购物袋。他仔细打量她的脸:“烧退了吗?”

凛使劲点头:“退了,现在不到三十八度,今天你不用再看着我了。”库丘林听出她鼻音更重了,他上前几步关严窗户,面色不悦:“你嗓子哑了。下雨开窗户,小姐是嫌感冒不够重吗?”凛小声辩解:“我刚打开,屋子里太闷了。喂,病人也得透透气吧?”

他当然不信,从小药箱找出一盒治嗓子的药片:“先吃药再说。”凛依言吃完,脸色难看的很。库丘林忍不住逗她:“眉头快皱成毛毛虫了!小姐,你要不要吃糖?”

“不用,家里没有那种东西了。”

“谁说没有了?”库丘林从购物袋中掏出那座糖果屋,手指在某处轻轻一按,金色的塑料门弹开,五彩缤纷的糖果堆满了小小的房间,凛的眼睛顿时亮的像星星,但很快她起了疑心:“我记得这里面没有糖果,难道我记错了吗?”她摸摸耳朵,昨晚的高烧让她不太敢确定自己的记忆。

“小姐现在信了吧,我会变魔术。你要什么口味的,草莓还是橘子?”

凛还在好奇中,追问是不是他放进去的,库丘林懒得回答,捡了一颗红色糖果剥了糖纸:“你不是说嘴里苦,要不要吃一颗?”

“唔、我可不是幼儿园小朋友,随便就能用一颗糖糊弄!”

啊对对,你不是幼儿园小朋友,你是一年级小朋友。库丘林不待她抗议,干脆利落的把糖塞进她嘴里:“甜不甜?”

凛鼓起腮,犹自嘴硬:“唔、不甜!一点都不甜……嗯lancer,你一大早去哪里了。”

自然是买早餐去了,顺便回教会换了身衣裳。库丘林说着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份苹果可丽饼,绮礼似乎提起过她喜欢吃这个。他不喜欢甜食,但看她明明喜欢却假装镇定的样子就觉得好玩。

“你不是在厨房里煮粥吗,怎么还要去外面买早餐?”凛边吃边问。库丘林怕她嫌弃,不说自己做饭翻车了,只说是为了她能吃到更美味的早餐。但远坂凛已经露出了很有礼貌的微笑:“绮礼说你不会做饭,原来是真的。煎鸡蛋和炒土豆丝是最简单了,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哦。”

库丘林揉揉鼻子,他已经把炒糊的菜丢掉了,还是被她闻到了。真是过分,他厨艺再差也轮不到一个七岁小孩来嘲笑吧?!

“煮粥也是,lancer那样煮一点都不香。”

“大小姐别太挑剔了,第一次做饭很正常吧。”库丘林不满的关上糖果屋的塑料门,早知道小姑娘会挑三拣四,就不该给她买糖!

凛佯装看不见他的脸色,稚嫩小脸笑得眉眼弯弯:“真不巧,我第一次做饭很成功。说不定,等我病好了可以请你吃饭哦!”

库丘林才不信她的手艺能高到哪里去,毕竟,几个月前她也只是个养尊处优从不下厨的大小姐:“就这么说定了,下个周末请我吃饭。不过我们先说好,大小姐不能让我满意的话——”他指指一旁的糖果屋,“这玩意我可是要收回的!”

凛立马把抱起糖果屋离他远远的。虽然她不需要玩具,但这东西已经属于她了,才不会让他拿走!

6

饭后,库丘林去整理客房,凛去洗澡。很快她换了干净的家居服出来,是有点宽松的鹅黄色长袖过膝棉裙,印着大大的卡通猫咪。是常见的童装,可爱,但对凛而言似乎稍显幼稚了。

库丘林平时见她,要么是深绿色校服要么是红白小洋装,她总是让自己保持着优雅矜持又不乏英气的姿态,以至于他第一次见她穿别的反觉得有点不对劲。凛是七岁没错,但又好像不是普通的七岁。对此,她自己好像也有点不太适应,干巴巴解释了一句:“这个是妈妈以前买的。”

嗯嗯,很合适。

父亲去世后,她不仅继承了远坂家的魔术,也继承了远坂家的红色。她暗自摒弃了妈妈喜欢的柔和色调,直到今天才莫名的想到应该换一下不同的衣服了。

库丘林打开电视机,找了个体育频道看球赛,下雨天只能呆在室内多少让他有点腻烦。凛不喜欢球赛,去魔术工房找了本有关宝石切割术的读物靠在沙头另一头,两人各看各的互不相扰。偶尔,凛也会嫌他太吵让他闭嘴,库丘林也不以为意,听她不时咳嗽一声他有点着急,说要不去医院看看。她却不在意,说服了药自然会好不用担心。库丘林再次感慨小孩还是健健康康的好,他见不得她病弱的样子。

中午两人叫了外卖,凛说没有胃口,不喜欢的菜全都拨给了他,自己没吃几口。她的感冒虽然好了一些,但还是恹恹的没精神,却又不肯休息,坚持翻着那本极其无聊的书。

球赛结束,库丘林问她喜欢什么频道,凛说自己不爱看电视,让他随便选就行。库丘林不置可否,调出儿童频道看动画片。远坂凛一开始嘲笑他堂堂英灵竟然看少儿节目,后来,她手里的书渐渐不翻页了。

说好的少儿节目很幼稚呢大小姐,结果比他看的还专注!库丘林心里吐槽面上什么都不说,生怕她一个不高兴翻脸走人。

两个小时后,感冒药的效力慢慢上来了。凛不接他的话头了,眼皮渐渐阖上。她凑近他坐,脑袋懒洋洋的靠在他腰上。库丘林调小了电视声音,几分钟后她就不声不响的睡着了。他不敢动,估摸着她睡沉了,收走她滑到膝盖上的书,搂进怀里抱上楼。

库丘林把她安顿好,正要走,谁知凛忽然睁开了眼:“我还不想睡。lancer给我讲讲故事吧,你是怎么成为英灵的,怎么被召唤过来的。”然而他并不想跟小孩说这些,就哄她别胡思乱想,病好了赶紧上学去。

“呃,lancer有空的话可以教我魔术吗?”凛思忖了半天才开口。库丘林愣了,没想到她提出这样的要求。

魔术传承是很严肃的事情,当初他为了学艺也是经受了一番考验的,但如果凛想学的话——“没问题。不过,得等你完全康复了再说。”他轻轻松松的说着,话一出口连自己都觉得有点意外。言峰绮礼只是让他在日常生活上照拂她,从未说过要教她魔术,但是绮礼的意见谁在乎呢。

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这人答应的也太痛快了吧?!魔术师的技艺从不轻易外传,她可是见过当初父亲给绮礼授艺时的那一番规矩的,还是古凯尔特人的拜师学艺比现在简单?

库丘林瞧着她变幻的表情觉得更有趣了。他承认自己是有点鲁莽,不过答应了也不会后悔就是了,她想学就教她两招好了。

“多谢了lancer! 那个、有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凛犹豫着该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

……第一次煎煮魔药时不让他帮忙确实是因为不信任他,不过第二次是为什么呢?那时她已经知道他不会毒害她了,为什么不听他的劝去客厅休息呢。是因为太闷了,宁愿两个人斗嘴也不想一个人呆着吗?

凛恍然觉察到自己的软弱之处。她一直都很坚强,平静的接受圣杯战争给她带来的家破人亡,平静的挑起远坂家的担子,因为不想被人看轻,她从不向任何人示弱。可她不是天性冷漠,库丘林又是那么个热情坦诚的性子,被他传染也只是早晚的事。

库丘林久久等不来下文,不免好奇的凑到她跟前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不是重要的事,以后再告诉你。那个lancer,谢、谢谢你了……”远坂凛踟蹰一番,还是不知该如何表达。算了,等她病好了请他吃饭,届时再告诉他会显得更有诚意,现在可不是聊天的好时机。而且,正如绮礼所说,她不应该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那并不会让她显得有教养。

“别说这种话!”库丘林打断了她扭扭捏捏的道谢。说不清是为什么,这样的凛让他有点不习惯。”小姐你等我一下。”说罢他飞身去了起居室。

凛伸长脖子望着门外,一分钟后枪兵出现在门口。他的左手抱着毛绒小熊,右手夹着兔子玩偶,胳膊下还夹着歌很大的狗狗抱枕,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听说你以前喜欢抱着这玩意睡觉,我帮你拿来了,这下可以安心睡了?”

凛攥紧了拳头。她早就把旧玩具都收起里了,究竟是谁泄露了秘密啊!她刚想让库丘林拿走,他已经扑棱棱把它们全丢到床上了,凛躲闪不及张口要骂却被他抢了先:“喜欢布娃娃又不丢人,大小姐总是不说实话,这毛病也该改改了。明明就是个小孩,偏要装的跟大人一样。我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话音一落他就闪身出了房间,留下凛目瞪口呆。

可恶!亏她还想跟他道歉,没那个必要了!

7

今日的冬木也是凉风瑟瑟,细雨纷飞。远坂凛从梦中惊醒时已是晚上了,窗外一片漆黑,浑身冷飕飕的。

她叫了两声lancer,没有人回答。她迷迷糊糊打开台灯,才看见大半张被子都掉到床下了,怪不得她做梦都觉得冷。随着被子掉落的还有那个白色的狗狗抱枕,凛弯腰捡起被子和抱枕,顾不上梳头发就去了客房。

楼道里黑黢黢的,客厅也没有开灯,空荡荡的客房不见半个人影。

凛还在发呆,抬眼看见库丘林站在门口。“lancer!”她揉揉眼叫他。库丘林放下热好的牛奶,眉眼都是明朗的笑意:“小姐起床了,我正要叫你。”

凛想也不想拔脚冲他跑去,却又在距离他两步时停下。她踟蹰不前的伸出手,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呢喃:“lancer,抱抱……“

库丘林瞧着睡眼惺忪的小姑娘朝自己奔来,眼中划过一丝愕然。凛像小猫一样叫着嗓音又细又小,松松垮垮的长袖睡衣遮住她半只小手,鹅黄色棉裙给她平白增添了几分温软,浓密长发有点儿乱,正是刚睡醒的模样。但他没有多想,上前一步抱住了她:“怎么了小姐,又做噩梦了?”凛把头埋在他宽阔温暖的胸怀,任凭他询问默不作声。她没有做噩梦,只是梦见他走了……

不明所以的枪兵还在轻拍她的背想要安抚她,凛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不肯睁开眼,浓密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排阴影。她的手凉凉的,手背上有一排肉乎乎的小窝窝,圆圆脸蛋流露出少有的稚气。他在这一刻意识到,不管她平时表现如何,内里终究是个幼小的孩子。

过了一小会儿,凛才从他怀里探出脑袋,仰头问他刚才去哪儿了,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他。话语中像是带着点说不出的委屈。

“我在楼下。你的魔术排异日期快到了,我熬了一碗魔药。”他想说你若是信得过就喝,信不过就倒掉,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凛这才知道他身上的草药味是怎么来的。明明昨天两人刚因为这事闹别扭,他不跟她计较还帮她准备那难闻又难熬的魔药:“我懂!我会收好的。”

呃,小姑娘竟然不再排斥他?库丘林压下心中的诧异,轻缓的抚平她半皱的衣领:“大小姐,我可以把它看成你的信任吗?”

凛的脸上飞快的划过一丝慌乱。她示意库丘林放下自己,侧过脸不让他看自己的眼睛,她的耳朵又开始泛红了。并非全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是,而是这个枪兵看起来容易对付但其实并非完全如此。他问的认真,她自然也不能敷衍。可她还不能确定他是否忠诚,毕竟,他可是绮礼的从者呀……

库丘林把她纠结的神色收入眼底,伸手揉揉她因为睡觉变得蓬松弯曲的头发,不动声色的把凛带到自己身边。他不太懂,这问题很难回答吗。

须臾,凛仰起头,稚嫩小脸上写满严肃:“lancer,你是可信任的骑士吧?”

他没料到小姑娘这样问,眨了眨眼睛蹲下身子与她平视:“大小姐还是不放心?”他的嘴角依旧噙着笑意,但双眼澄明锐利不带一丝戏谑。

凛被英灵灼灼双眼盯的有点发慌,同时心底开始后悔自己不该挑起这个话题,但她也不退缩,而是尽力维持着镇定和从容:“并不是不相信,只是想要确定一下。”

“很聪明啊小姐。不过,那种东西是需要行动来证明的,你没必要着急。”

凛沉默了。他说的没错,信任不是三言两语可以确定的,她也没必要太过忧虑,下一次圣杯战争距离她还很远很远。在此之前,她只要沉住气往前走就好了。想通了这一点,她冲着库丘林展颜一笑,笑容狡黠:“我明白了。那么lancer,下个月的魔药也拜托了,这是远坂家主的信任哦!”

得寸进尺的小恶魔!

库丘林不甘示弱:“那么我也要给远坂家主提建议了,一碗药换一顿大餐,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凛不怀好意的摇摇头,拉着他的手去了卧室。她捧起桌上的糖果屋笑容甜甜:“lancer,朋友要一起分享好吃的,喏,我的糖分你一半,要当面吃,不许偷偷扔掉哦!”

救命!

库丘林扶额暗叹。这下他是真的想回教会了!没错,他最讨厌吃糖了,就算是凛给的也不行!

*** 大概是一个关于信任的故事(才怪,最初脑洞就是想写凛求抱抱!***

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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