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出门，虞明钰倏地转过身来，素白的发带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晃人心神。
虞明钰澄亮的眸子与躲藏在高处朱红色阁楼上的程少商对上。
微不可查地扬唇。
转而看向程始夫妇，“程校尉此等气度，往后定然前程无限，在下便不多留了，告辞。”
莲房趴在程少商旁边瞅着下方。
“女公子，想必他就是艳绝都城的晋南王世子殿下了，长得可真隽美！同传闻中一般无二！”
程少商勾了勾唇，“长得好看有什么，人家身上哪样不比这张脸更有用？钱、权、颜他都有，这才是最叫人艳羡的！”
*
黑夜如漆，黑暗中暗自涌动着不为人知的汹涛骇浪，当今圣上推崇节俭，宫中仅亮着几盏灯烛。
文帝在殿内来回走动，不住叹气。
看了眼跪在下面的两个竖子，停了下来，叉着腰，忍不住怒骂：
“竖子！都是竖子！”
“朕今日设了接风宴，你们一个个的！干嘛去了！啊？！”
两人仍然直挺挺地跪在地上，面不改色，文帝看得更气了，直接将书案上的竹简摔在地上。
“行，你们不说话我也知道！又去查那个破案子了是吧！”
“一天天的，就知道查案查案查案！也不见你们开窍，娶回来个小女娘当新妇！”
“这个案子暂时搁置，你们！不许查了！”
“谁都不行！”
虞明钰微低着头，淡淡开口：
“陛下息怒，臣甘愿受罚。”
“臣也甘愿受罚。”
文帝胸口上下起伏，努力平复气息，紧紧闭上眼睛。
“竖子！好好好！想受罚，朕满足你们…”
一直站在一旁不言语的文子端倏地开口，“父皇，您今日在宴席上说过不罚他们二人的。”
文帝冷哼一声。
“好啊…子端，连你也…连你也！”
文子端剑眉纵横，正色道：
“父皇，儿臣别无他意，只是，君无戏言。”
“得了！不罚你们了！你们瞅瞅！瞅瞅！现在在场的人里面，有谁还未娶妻！就剩你们仨了！真打算孤寡一辈子啊？！”
太子冒出来当和事佬，温和地笑着：
“父皇息怒，子端、子晟和清河他们三个还小，往后遇到心爱之人自会成婚。”
凌不疑抬头看着文帝，面容尽是冷峻之色。
“陛下不必催婚于臣，臣要娶的新妇，定是一见她便知是她，若没有，臣宁愿一生不娶，臣当初可以为了躲避裕昌郡主那汝阳王妃的逼婚而逃去陇右行军打仗，如今也可以去驻守边塞之地。”
“行了，朕不催你们了，可别再躲那么远了！若是哪天出个什么意外，朕要如何向霍兄虞兄交代啊！”
文帝话一转弯，直勾勾地盯着凌不疑和虞明钰。
“但是，若是哪天有了心仪的小女娘，一定要早些跟朕说，朕一定支持你们！即刻下旨赐婚！”
“是。”
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竟出奇地相配。
文帝莫名地来回打量着他俩。
他怎么突然觉得，子晟和清河如此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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