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晚自习准点进班，第一天全靠抱团认座位。

简玫和沙曼个子都不高，但是进班的时候已经不早了，简玫一眼看过去没剩什么好位置了，脸都气白了。

沙曼拉她坐在一个角落，有一条靠后。

简玫默不作声地坐下，没一会儿竟直接哭了。

沙曼有点疑惑，递给她卫生纸，问：“你想坐哪儿？”

简玫绞着纸不说话。

她不说，沙曼也不知道还能问什么，只能跟着沉默。

前排有个男生靠窗坐着，后背抵着墙，坐姿非常不讲究。他看了一眼简玫，问沙曼：“她怎么了？”

“不太喜欢这个位置。”

男生似乎很不齿简玫这种行为，瞥了她一眼，笑着说：“不喜欢，早点过来不就行了，五点多门就开了。”

五点半时，她们刚从书店出来去吃饭。

确实也没办法怪别人。

沙曼轻轻叹了口气。

简玫本来已经不哭了，听到男生这么说，自尊心作祟，直接趴桌子上就哭了。

加上前排男生的坐姿颇为潇洒放肆，周围人还以为简玫受了欺负，频频看过来。

男生顿时面如菜色，扯着自己前排的两男生过来跟她俩换位置。

简玫哭归哭，却没耽误起来换位置。

班里横九竖七，中间站占三列，两边各占两列，后面还有空位。

位置其实很空，除了最中间那一列，其他每个人的两侧都是过道，很方便走动。

从倒数第三排变成正数第五排，虽然还是靠边，但是简玫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还从兜里掏出了刚刚买的糖，给身后的男生。

她给糖的时候都不愿意回头，只是拧着身子伸给男生。

姿势别扭，求和方式也很别扭。

男生嗤笑一声，坐正了身子，伸手戳了下简玫：“有没有别的味道的？换一个。”

简玫吸了吸鼻子，扭过头了：“还有一个葡萄味的，你要吗？”

男生盯着她说：“不要，我就是想看看你长什么样。”

男生的眼神直白，说得也直接，简玫一下子红了脸，差点儿把他手里那个糖也抢回来。

男生靠在墙上乐了半天。

被迫从第五排退到倒数第三排的男生心情很复杂，同样伸手戳了戳那个男生，说：“别乐了，蒋哥，我才是最亏的那个好吗？”

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个子很高，看上去有一米九，很瘦，穿着黑色的改良中山衬衫，戴着眼镜。

他的个子高得有点儿离谱，进门以后原本乱糟糟的班一下子安静了。

有胆子大的出声感慨：“这是麻秆儿的基因吧？”

全班哄笑成一团。

沙曼坐在靠里的位置，支着脑袋也笑了笑。

简玫震惊得都忘了继续脸红，凑到沙曼旁边小声说：“真的好高啊，感觉比凯风还高。”

沙曼闻言，唇边笑意退了一分。她看了简玫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点头，很轻地“嗯”了一声。

“麻秆儿哪有我结实。”等大家笑得差不多了，男人才捏起一根粉笔，边说边写了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凯长许。

胆儿大的那个又接了一句：“是够长的。”

底下再次笑成一团。

凯长许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掰了截粉笔，非常精准地砸到胆儿大同学的头上说：“来，就你了，上台做个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