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夫人

“果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宁芾韵低垂着眸子，轻声呢喃。尽管她的语气中未带丝毫怒气，却令水鸣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无形的压力正悄然间收紧，让人不由得战栗。

“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不该传小姐的闲话。”水鸣眼中淌出了两抹泪。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水无震惊看着她，刚才吃饭的时候那么说本来是诈她的，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她。

“果然是你，我没有猜错。”语毕，她转向流棋，吩咐道：“流棋，你带她去见管家，先向母亲禀明情况，随后找个牙人将她发卖。既然她不愿留在这里，想必是另有高就。凭她的容貌，在任何府邸，无论是伴着哪位小姐还是伺候哪位夫人，都能成为得力之人，不必在此虚度年华。”

宁芾韵淡淡的吩咐着，但是在水鸣的眼里看起来就不是这样了。一个被主家重新发卖的丫鬟，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再找到一个新的主人。所以他便跪在地上一直都在请宁芾韵放过她，让他在这府里，即使是当一个粗使丫头，也不要将她发卖。

“小姐，奴婢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不是有意的，请小姐放过奴婢这一回吧，小姐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而且而且也没有传出去，只是在咱们的院子里啊，对于小姐没有影响的。”水鸣跪着向前拉了拉宁芾韵的裙角。眼睛里含着晶莹的泪，显得愈发楚楚可怜了。

宁芾韵轻抬水鸣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那张楚楚可怜的面容。“从你们踏入这个院子的第一刻起，我就已明言：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难道你至今仍未领会？”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即便你并未直接伤害于我，但你应该明白，流言蜚语往往比刀剑更为伤人。去吧，去找夫人，听听她的意思。若夫人愿意留你，我自是不会阻拦。”说罢，宁芾韵轻轻抽回裙角，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流棋，还在这里呆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她送去夫人那里。”宁芾韵强硬的转过头，然后吩咐着。

流棋心中虽有不忍，却依旧依循着宁芾韵的指示离去。作为贴身丫鬟，她深知若不忠于所侍奉的主子，便唯有死路一条。即便她心底对这位楚楚动人的少女怀有几分怜悯，但在触及小姐利益之时，一切情感也只能暂且搁置一旁了。

“流棋姐姐，流棋姐姐，不要，我不要去见夫人。”水鸣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作为夫人院中的老人，他深知夫人平日里待人宽厚。然而，一旦事情触及到她宝贝女儿的利益时，夫人的温和便如薄冰般脆弱。谁也不知，那平日里的好脾气之下，究竟藏着怎样的一股风暴。

“既然犯下了错误，便应当勇于面对，而非逃避。走吧，不要再妄想逃脱。”流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这些年来，随小姐四处行走，她也学得了些许防身之术。说着，她一把拽起水鸣的臂膀，将其稳稳拉起。面对眼前这个长期深居内宅的女子，流棋自信能轻易掌控局势，不容对方有半点反抗之意。“别耍花样，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