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芸在暮云秋的药铺二楼,她坐在床边,无聊的用手玩着床帘,看着窗外挂着的大红灯笼,她还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暮云秋端着一碗药汤上来,放在了桌子上,“小姐,喝药吧,凉了就更苦了。”
白清芸微微的皱着眉头,嘟着嘴,她放下床帘,很不情愿的走到桌前坐下。她用勺子舀了舀,轻轻的吹了吹蓝花印的白陶瓷勺中的药,喝了下去。
白清芸尝出了这碗汤药的味道与师寒月给她的味道不同,更加的苦涩,有些委屈,“这个味道和瑜依熬的不同,有些苦。”
暮云秋料到白清芸会这么说,于是从手袖里拿出了一小包蜜糖,打开推到了白清芸的碗旁,“和这个一起,味道会好些。”
白清芸试了试,也就只有一些味道上的变化,不过维持的不久,对她而言自然没有何用。
当她喝完了汤药时,小脑袋不知怎就开始对暮云秋和师寒月的关系有些好奇,她双手手肘撑在桌上,离暮云秋进了一些,“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就当做是聊天了。”
“当然可以。”
“你和瑜依之间……”
“我们的关系吗?”暮云秋笑道。
“嗯嗯。”
“小姐就当做半真的话好了,过去的太久,会忘的。”暮云秋放了一只手在桌下,“我且说小段,师瑜依家中发生了变故,便改名隐居,我爷爷是他们家的大夫,当时见她的第一面时,我觉得她是我遇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瑜依有时会找我玩耍,我们单独关系也好,不过后来我就被爷爷送走到的父亲那。我在父亲那里待了六年,等我再回来时,她也变了一副模样,冷漠。”
“变故?”白清芸有些不解,“什么?”
“接下来的就无可奉告了,我会被她说的。”暮云秋苦笑道,“我要下去了,小姐若是饿了可以去顶楼找吃的。”
白清芸对师寒月产生了一丝怜悯。
暮云秋下楼后,白清芸就回到了床上躺着,或许睡觉可以打发她的无聊罢。
师寒月去了酒楼,这次她没有怎么帮忙,只是坐在柜台记记账本,喝喝小酒。
酒馆人也多,客官们有些用膳速度较慢,导致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来柜台结银两,师寒月也就枕着手肘睡了过去。且由于先前还练了剑,体力也消耗了不少。
人吃饱了就会瞌睡的这句话还是不会错的,她一下子就睡着了过去。身边的嘈杂声似乎未曾存在一般。
师寒月睡了一会,手被她自己枕得发麻,也就醒了。这不醒还好,醒了抬头看,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背叛了她又想要灭口的恶人。
师寒月没有看得太刻意,始终用着余光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虽然已过去多年,但是他在师寒月的心里烙下了烙印。
“即便你化成了灰,我都不会忘记你。”师寒月低声自语着。
师寒月低下头继续翻着账本,她此时想要离开酒馆,不过除了大门也就只剩下窗户可走,她知道,只要自己走动一下,就很有可能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师然,你怎么会回来此地?”与师然同行的男子问道。
“回来看看罢了。”师然坐在中间的位置,喝着先来的茶水,“只是想装装运气,看看能否遇见故人。”
唐子夜笑颜褪去,缓缓地念出了那个埋没已久的名字,“师寒月啊。”
“我不确定她会在此,以我对她的了解,若不出意外,她是不会离开这的,毕竟这里是她的故乡。”师然手撑着脸,眯着眼睛露着微笑,“你去柜台找掌柜吧,我饿了很久了。”
唐子夜停顿了一下,随后站起朝柜台走去。
师寒月有些渴,她放下账本,轻手轻脚的站起来转过身去拿酒,放在中间的一排酒已经被她喝的差不多,只有宋玉私酿的酒在最上面。
宋玉知道师寒月会拿她的酒,就把酒放在了高处,因为她知道,师寒月拿酒一般只拿近的,自己的酒还可以躲过一段日子。
“放这么高做甚,啧。”师寒月的脚尖几乎全部踮起,但是手只能碰到酒坛子底部,还不能拿下。
就当她放弃那坛酒去喝茶水时,一只手越过了她的头顶,将酒拿了下来。
师寒月转身就要道谢,不过看清楚对方是谁时,“谢谢”二字变得难说出口。
“掌柜,来些小菜。”唐子夜把酒放在柜台上,然后又说道,“掌柜是女子,酒还是少喝的好。”
师寒月有些不耐烦,她只希望唐子夜说完就赶紧离开,省得让她觉得恶心。
“与卿何干?请让一让。”师寒月上下打量着唐子夜,银色高冠,透亮的玉佩,腰间配有剑,容貌与儿时大有不同。
唐子夜有些尴尬,他让开路,心想自己也没做什么。
师寒月快速的绕开唐子夜去了东厨,她立马把门关上,关门的声音还挺大,大伙都转头看着她。
师寒月也毫不避讳,扯掉面纱透了口气,“呸!”了一声随后又说道,“谁去柜台,我不去了,大过年的真晦气,见到一畜牲也就算了,还是两个畜牲!”
“寒月,怎么了这是?”宋玉放下手头的活,连忙走到师寒月的身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师然和唐子夜回来了。”
“唐子夜?”师然是师寒月的兄长他们是知道的,至于唐子夜,他们从未听师寒月提起过。
“唐子夜他爹是皇阿玛的左相,合着谋反的,宋玉,当年你家被抄了时,唐子夜还放了把火。”师寒月越说越气,越说越激动,音调上扬的厉害。
“原来是他……”宋玉面露厌恶之色。
“这么多年了,他想杀我的意愿居然还在。”师寒月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朝福冥伸手。
福冥去旁边的水缸里打了一碗水给她,“如果是这样,那国师那边应该会有进一步的安排了。”
“他们要招牌小菜,我就不去送了。”师寒月摆手道,“傅漓捎了话,仲商时南下。”
师寒月想去自己有东西放在门口没拿,瞧瞧的把门打开探头出去,立即将东西拿进。
这不起眼的瞬间也被师然注意到了,从唐子夜回来时,听他说了师寒月的话后就开始好奇,“她是师寒月。”
“什么?”唐子夜问。
师然摇了摇了没有再说话。
师寒月回到后厨,把剑背上,将酒绳子卡在剑柄,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在窗户下面,“哎!来个人搭把手。”
“你不是拿了椅子了吗?”刘兆问。
“还不够,来嘛。”
刘兆单膝跪地,师寒月踩在椅子上,另一只脚踩在他的肩膀,一翻就翻出了窗户。
她落地后,踩着一个梯子上了房顶,在屋顶上弓腰跑去暮云秋的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