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品发布会前一小时。
庄向羽拿着对讲机,他要掌控现场的一切动向。
居家小敏机器人的调测,海报广告铺满全场,一切尽收眼底。
这是与苏氏资本的对抗,也是占据AI市场的抢夺战。
叮叮叮!
手机响起视频通话。
他看了一眼,刘修给他转接了一个现场视频。
“怎么回事?”他忙问。
“庄总,慧明科技在艺术中心举办新品发布会,产品跟我们的简直就是复制粘贴,就名字改了一个字,居家小慧机器人。”
刘修如实汇报,心急如焚。
印象中,慧明科技不过是个小公司,竟有这般能耐?
打开手机一查,控股公司是苏氏,这就不奇怪了。
还好他留有后手,他操起对讲机通知各部门,将现场产品及宣传全部换成黄金机械手金小子。
幸亏准备充分,就算是临时变更,效果也出奇的好。
余至清带着他的“金小子”上台,一番演练操作之后,掌声雷鸣不断。
“金小子”获得了更多年轻人的青睐,果然还是年轻人了解年轻人。
他们将是未来市场的中流砥柱,
庄向羽满意地走出会场,他能猜到苏氏被气歪的嘴脸。
“砰!”
一声巨响,众人吓得齐齐蹲下。
大家都朝声源寻去,是被搁浅的居家小敏机器人倒地的撞击声,面前站着恼羞成怒的莫新明。
庄向羽走过去,“跟我过来!”一声喝令。
莫新明愤愤地跟着。
“向羽,你什么意思?”他急赤白脸地追问,脸色憋得通红。
庄向羽早就预料到的结果,不过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解释。
“新明,你应该明白,任何时候我们都应以博科为主,如果我没留后手,今天的博科就会成为一个笑话。”他泰然自若的说明。
莫新明憋红着脸,失控地吼道:“我什么时候反对过你?既然是博科的决策,为什么我这个技术总监毫不知情?我莫新明是个摆设吗?”
他气急败坏地转过头,又转回来,骂道:“我它妈就是你可有可无的奴才!”
“咱们是一起住破仓库的兄弟……算了,不扯这些,你想棒新人,直接把我开了吧!”
他失望透顶,话语句句扎心,说完就要走,不想再回味那些心酸史,更不愿计算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付诸东流。
庄向羽一直沉默,他料到应付得了外敌,平息不了内讧。
但看到莫新明失望的眼神,他心里凉凉的。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自己的做法确有不厚道,以至于寒了兄弟的心。
只是,如果不这么做,对方既然窃得了居家小敏的数据,那其他的又有何难。
“新明!”
“不管你信不信,无论发生任何事,只要我在博科一天,就有你莫新明的位置。”
他喊住他,还是想解释一下,表明态度。
莫新明走了二步,又转过身来,猩红着眼,冷冷地丢一句,“庄向羽,你真虚伪!”
说完,大步离开。
庄向羽蹙紧了眉,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这一仗,有得有失。
此刻,他突然想捏捏那个女人的脸,那个套得一只鸭子就可以笑一整天的傻瓜,她怎么那么容易满足。
难道人心不是填不满的黑洞?
突然一阵倦意袭来,是一种年龄上的疲惫感,晃眼间他也快步入奔四的年纪。
他缓缓地拨出电话。
“喂?”他有气无力地出声,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
魏星听出了对方话里的异样,也没太敢刺激他。
他喝醉了?
她就这样,人家惹她,她准没好脸色,可人家弱,她也会心生怜悯。
“嗯,什么事?”
她问出的话,毫不客气却略带温柔。
“没事,今天打了一场仗有点累,见一面!”
庄向羽全然没了那副傲娇的模样,想到那女人,心里便有一股暖流,肆意地侵蚀着他的四肢百骸。
魏星听同事说过,博科最近搞什么新品发布会,不过这种活儿,不都是领导一张嘴,底下人跑断腿么。
他累什么。
“那你……累就早点睡吧,拜拜!”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
“等等!”
“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嘛?”
庄向羽喊住她,提出请求,有点像邀功,更像……撒娇?
“想要关心庄总的女人,哪轮得上我……”她自我揶揄,也没太敢放肆。
总觉得庄大总裁今天有点不对劲,特别的玻璃心。
“不说了,出来见一见,我现在过去!”他无力地命令道。
他心里一百个确定,这女人心里有他,不管是现在还是三年前。
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总要将他推得远远的。
现如今公司的危机已告一段落,他得跟女人好好掰扯掰扯这事。
总之,他后路已断,只能一头扎到底。若此行被辜负,那就万劫不复,他甘愿。
“哎,别来!”
“我陪孩子睡下了,别吵到她。”
魏星无情地制止,不想跟他有太多牵扯,他那样的人,不缺女人。
“行,那你好好说说,你为什么总把我推开。”
庄向羽的语气明显带上愠怒,却又有些无力。
“啊?我哪敢啊?庄总!”魏星马上回怼,带上了客套。
庄向羽怒意更甚,忿忿地吼道:“别装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魏星吓得脑子飞速运转,想找一个能让人心服口服的理由,发现都是徒劳,他那么聪明,一眼就能识破。
只好没心没肺地扯着“不适合”,这种老生常谈的话题,自己都腻。
这有什么关系?
人都是会变的,以前他不喜欢吃中餐,现在也可以吃。
庄向羽猜不透女人的话。
“不扯这些了,拜拜!”她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跟他牵扯得越多,越害怕自己沦陷。
这段时间她老感觉庄向羽在酝酿什么阴谋,四面八方朝她扑来。
她把手机从耳边挪到面前,准备摁下挂机键。
“魏星,我……需要你!”
手机里传来了他突兀的声音,音量很大,清晰悦耳,带着困倦。听筒离得很远,可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扯着她的心。
看来,醉得不轻。
慌乱不安中,魏星骂道:“瞎说什么,喝了多少?”
被人戳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愤怒得像被人抢了东西一样。
“魏星,你知道吗,你已经深入我骨髓,抽离不了了。”
他带着淡淡的伤感语调,像午夜电台DJ那样低沉有磁性,深深地抚慰万千少男少女的心。
魏星害怕对方太认真,又怕他不认真,着急地吼道:“我爱什么,讨厌什么,你知道么?”
这……
他还真不知道,他只知道想她想得要命,特别是很累的时候,只想找到一个出口,而那个出口就只是她。
如果可以换,他宁愿拿几个亿来获得免答权,换掉这个问题。
也许是前半生的路走得太快,习惯了速战速决,很多事没空静下心来好好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