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俩哥哥有音乐细胞，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只要有乐器，啥都会，不管啥歌听过一遍他就会给你唱出来吹出来。就可惜家里太穷，爹娘重病都没了。家里也没人打理，到现在连个媳妇也没娶上。”
栓宝说着脸色黯然，他们山里人的命怎么这么苦，他们比山下的人勤劳肯干不怕苦，为啥生活却不及人家的一半。
“你会乐器？”康宁对这个感兴趣，张俊清也跟着看向弟兄俩。
“嘿，你别听栓宝说的，俺们那就是瞎弄了，就是高兴了耍耍。”
栓柱黝黑的面庞笑起来憨态可掬，他旁边的弟弟也露出一样的神情，康宁看着好有喜感。
栓宝在花草树木间寻找了一会，扯了几片叶子递给弟兄俩：“哥，给老板们耍一个，说不定他们能给你们寻个出路嘞。”
栓柱接过叶片，拿出两个差不多大的叶片给弟弟一个，他自己留一个：“那就给老板们献丑一个。”
说完他递给弟弟一个眼神，把叶片含在嘴边，嘴里就发出如鸟鸣的声音，清脆婉转，引得树上的鸟儿也“啁啾”附和。弟弟栓全也学着哥哥的样子，两个人互相应和吹奏起来。
一曲康宁没听过的曲子，像百鸟朝凤，多种鸟鸣混合成一曲，宛如仙曲。
吹罢，张俊清先反应过来，鼓掌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好听好听，这还是用树叶，要是用唢呐吹出来还不得可以去参加星光大道？”
说完他醒悟说错话了，现在电视台还没有星光大道。
“改天给他们借把唢呐试试，可以的话你们在干活的空余时间多练练，我想起有个地方能用到。说不定能用这个本事改变你们的现状呢。”
“什么？”张俊清问，其他人也感兴趣地看着她。
康宁笑着摆手：“现在不能说，到时候给你们说。”
接连几天，康宁把他们收到的衣服源源不断地送到西沟和栓宝他们村，受到村民们热情的欢迎。
康宁跟车去了一趟西沟，老崔和村里的干部年赶着牛和蹦蹦车接他们上山。
康宁感觉这次上山好像路好走许多，老崔说乡里给修过路，就是他们村的路太难修，造价高，修到一半就不修了，剩下的是他们发动村民修的。
走到村口，就见一村的人都出来等着他们，村干部让村民们在村子的麦场上围成一个大圈，把送来的衣服摆在一块大油布上。
村长一家一户喊家里的主事人来挑选自家合适的衣服，大都是妇女来选。
康宁把给冯婆婆和小妮子的衣服另外包了一个大包，交代给会计送过去。她和村长看着大家领衣服。
领完衣服的人家她就嘱咐她们拿回去先用水淘洗一遍，在太阳底下晒干再穿，有好些妇女点头抿嘴笑。
康宁问她们为什么笑，她们说村里的水精贵，挑一担累死人，哪有这么多水洗，这么好的衣服她们哪舍得回去就穿，都是出门走亲戚再穿。
“你们放心穿吧，不够穿下次我拉一车来和你们用山里的山货换，山里的黑土，羊粪，兔子粪都能换。一化肥袋换一身衣服。”
“你又不种庄稼，要那些羊粪，兔子粪干啥？”村长都好奇问康宁。
“作花肥，养花的人需要。”康宁最近试着搞了一下花土和化肥，卖的不错。
把羊粪，兔子粪拌在花土里，不臭而且肥力时间长，花长得好大家种花有信心，都说她卖的花好养活，都来购买和换购，生意好的不得了。
有人眼红，告到连城管那里，城管的来过几趟，告诫她在门口收衣服影响卫生，要对她进行罚款。
她亲自和城管大队的队长干涉，才允许她大检查的时候不收，其余的时间不要影响别的商户正常营业就行。
“哎，福贵家的，你也来凑啥热闹？”村长看到一个妇女也挤进人群里挑拣衣服，就朝她喊道。
一个微胖的妇女穿着打扮的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烫着卷卷头，抹着红嘴唇，穿着黑色紧身衣裤。
她听到村长喊她，抬起头问：“咋，俺为啥就不能挑？俺家也缺衣服穿。你看俺身上穿的衣服瘦的都要撑破了，村长你总不能让俺下山的时候光着身子走吧？”
“哈哈哈，村长不让你光身子下山，俺让，俺改天还想去你的理发店里剃头呢。”
一个梳着分头，呲着大黄牙的黑脸汉子对富贵家的调笑着，引得村里人一阵笑闹。
“你来吧，来了看俺不把你剃个秃瓢？”富贵家的斜着眼看说话的那个汉子，顺便瞪了他一眼。
康宁听村长说，这个妇女的男人是他们村的，在县城打零工，她去年也在县城里开了个理发店，生意还不错，两个孩子都在县城里上学，今天正好有事回村，看见这个便宜也想占。
“村长，富贵家那里稀罕穿这些衣服，她是想捡回去轧门帘子咧。”村里的叫李大嘴的妇女朝村长说。
“嗨，这衣服不是村里人人有份吗，村长不是说只要需要都能挑拣，你们挑上穿，俺轧门帘子，都是需要吗，咋俺就不能挑了？俺经常不在村里也是村里人，你们不能这样欺负人吧，出门的人就不认了？”
富贵家的看有人针对她，也不挑捡衣服了，干脆叉着腰要和李大嘴吵架。
“好了好了，康老板用自己的花给我们换来了这么多的好衣服，是让大家穿的。你们有衣服穿的就不要占用大家的资源了，轧门帘子你穿破了的衣服都能轧，这些衣服都囫囵的，剪烂轧门帘子，你良心上过得去了?”
老崔大手一挥，打断富贵家的和李大嘴即将开战的火气，让挑拣完衣服的村民回家去，不要挤在麦场闹哄哄的。
村民们三三两两走开，有的妇女站在一边，总看别人挑拣出的衣服哪个也比自己挑的好，又重新挑选，最后看着哪个也舍不得放下，都抱走又怕被村长看见骂。
康宁看着衣服已经被大家挑拣的不剩多少，就提出去冯婆婆家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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