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家来的人多，大家一起动手，布置灵堂，缝制孝服。
男人们年轻跑得快的去各家报丧，张老汉也见到报丧的人，张婆子落了几颗泪珠。
巧儿和郑兰香把院子里的雪都堆在杏树底下，等雪化了可以滋养杏树，明年开春多多开花结果。打扫完院里的雪，郑兰香让巧儿快去做活，自己去煮猪食。
小牛子和小白在院外玩的累了，跑回来去厨房烤火。郑兰香提着猪食桶，去给猪喂食，沿途滴落下一行玉米糊。
“呼啦”从一棵大树上飞落一大群麻雀，落在杏树上“叽叽喳喳”乱叫，少倾，又“呼啦”飞落到院子里，扑向洒落的的猪食料。
小白听到院里的动静，在厨房门口悄悄窥视，在麻雀们欢喜地抢食时猛地冲向它们，“扑啦啦”惊起一群麻雀，惊魂未定地在树上蹦来跳去，对着小白“喳喳喳”怒骂。
小牛子在门口看到小白失利，很是失望。
看到姥姥喂完猪，就让姥姥帮他抓麻雀。郑兰香点头答应，回到厨房拿出一个笸箩，找了一根小棍绑着长绳，抓了一小把米撒在笸箩下，让小牛子用小棍把笸箩支起来，领着小白躲进厨房里观察。
等了一会，有几只麻雀飞下来围在笸箩周围好奇地看着里面的小米，有一只麻雀试探着往笸箩里蹦跶，“叽”旁边一只麻雀对它发出警告，其他的麻雀远远跳开，瞪着小黑豆眼盯着看笸箩。
“叽”树上一只麻雀发出命令，地上的麻雀一起飞回杏树上。小牛子在厨房的窗玻璃上眼巴巴地看着麻雀飞走了，急的攥着拳头直跺脚。
“别急，小家雀聪明，它们怕咱们给它们下套，总要试探几次才敢相信。小牛子记住，要向家雀学习，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多一个心眼，要不就会上当受骗。”
小牛子思索了一会说：“姥姥，别人给我的东西我就不吃。”
郑兰香摸着小牛子的头赞赏地说：“嗯，你真是个小机灵。”
祖孙俩说话间，有两只小麻雀悄然落在笸箩外面，两只小家伙叽喳说了一阵话，其中一只蹦进笸箩的控制范围内，另一只在外警戒。
里面的那只啄了一粒米，开心地“叽喳”欢叫，外面这只也“叽喳”回应。小牛子手持长绳窃喜，想等着另一只进来一起拉，他就能逮住两只麻雀了。里面的一只又啄了一粒米，蹦出来喂给在外等着的那一个只，然后又蹦进去，再啄一粒蹦出来再喂给它。
“哇，姥姥，这只小麻雀好聪明啊，外面的那只是它的孩子吗？”小牛子忘了拉绳子了，看着这么友爱的小麻雀好佩服啊。
郑兰香看着这一幕，颇有感触，万物有灵：“可能是他妈妈也有可能是他的孩子。”
“姥姥，要不我们不要扣它们了，让它们吃掉小米吧。”小牛子扔掉手里的绳子，仰头央求姥姥。
“好，我们小牛子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郑兰香欣慰地看着小牛子说。
康宁他们午饭后回来了，郑兰香听说张俊清他大娘不在了，颇为感概。
人啊，一过五十岁身边的人就开始陆陆续续地一个个离开，离开一个人就会伤悲一次，就会感到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日子也不久了。
停灵七日，第六天祭奠的时候大娘的二儿媳找不到人了，等有人在一间房屋里发现她的时候，她正倒立着口吐白沫在床边抽搐不停，鞋和袜子四处散乱地扔着，吓得找到她的人“呜哇”乱叫。
有的人说二儿媳对婆婆不孝，老太太活着的时候她就因为给她排班伺候老太太和老二大吵大闹，猜测老太太对她有意见，来惩罚她了。
知道内情的人知道二儿媳妇是羊癫疯犯了，赶紧找到老二掐着她的人中把她救醒过来。
经过一阵人仰马翻，人到齐了，祭拜了老太太，孝子跪地哭嚎，哀声一片。
祭奠礼毕手持引魂幡的法师前面带路，孝子端着香炉随其后，之后按亲疏远近依次排列。
鞭炮声中吹鼓手吹吹打打朝大街上走去，康宁和张俊清拉着小牛子的手走在队伍靠前的队列里，听着周围的女人嘴里像唱诗班一样的哭唱，她也掩面“嘤嘤嘤”，她学不会她们那种调调。
每每走到十字路口，队伍就会停下来由吹鼓手表演一番，如果有钱人家请了两班乐队，还要互相斗曲，村里人也会来街边观看，如果吹得好了，女婿，侄女婿还会打赏让他们多吹几曲。这也是给媳妇娘家人长脸。
停留的时间长了，队伍里的人站的累了就席地而坐，只等吹打结束，继续往前走，绕村尽量绕大圈，让亲人的亡灵最后多看几眼熟人的面孔和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翌日，出殡的时候又下起了雪，人们纷纷说雪打墓，必定富，大娘是个荫庇子孙的人。墓地只有男人们可以去，女人和孩子们就在家帮忙收拾残局。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聊天中康宁听到城里街头最近出现一个漂亮的女疯子，经常穿着旗袍在车流中穿行，有人说女疯子原来是一个大商城的副总。
黄毛混子跟周敏君说胜亚老板要让她去胜亚上班，给她三天时间考虑。
周敏君没有放在心上，照样每日上班下班，那个黄毛也像从此消失了，再没有来找过她的麻烦。
这天，她下班回家和徐师傅刚分开，路边就驶来一辆黑色奥迪车缓缓在她身边停下，黄毛从副驾上下来拦住她的去路。
后窗玻璃摇下，一位文质彬彬，气度不凡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微笑看着她：“周小姐，能否给我一个机会，去前面喝一杯茶？”
周敏君看到自己没办法脱身，只得答应和胜亚老板坐谈，他带着周敏君来到这个城市唯一的一家西餐厅。
明亮豪华的餐厅，让自以为很有见识的周敏君都看花了眼，她跟随胜亚老板来到二楼靠窗的包间。
“周小姐，请坐，我父母曾是您的铁杆戏迷，我也早就仰慕您的风采，今日能与周小姐相谈，实乃朱某三生有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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