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换锁

“老徐，回来了，有亲戚来了？”

“老徐，几天不见胖了，印堂发亮，有喜事啊。”

“老徐，你儿子来过，说你家锁坏了，给你换了一把。让你回来找他拿钥匙。”老徐刚进到小区院内，老邻居们就纷纷和他打招呼。

老徐笑着朝热情的邻居点头致意，听说家里换锁了，愣住了，他走的时候锁还好好的，哪有坏了？

“什么，这个兔崽子，他什么时候给我换了锁？”老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脸色难看，脾气像炮仗一下就点起来了。

郑兰香扯了扯他的衣服，老徐像泄了气的气球一下蔫了。

想起来身边有人，刚才他给自己丢人了。

“兰香，小宁，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上去看看情况。”老徐压住火气对她们说。

郑兰香朝他点点头：“你去吧，不用急，慢着点。”

老徐有些尴尬更多是愤怒地走进单元楼，来到他的房门口，拿出自己携带的钥匙捅进锁孔，钥匙进去转不动，门打不开。

老徐在门口站了一会，用拳头“咣咣”敲着门，很想一脚把门踹开，抬起脚又放下。定了定神，然后疲惫不堪的回身下楼。

郑兰香和康宁看到落寞的老徐走出楼门，一切都明白了。

老徐走出楼门，刺眼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感觉心寒如冰。

看到面前的人，他强颜欢笑，扯扯嘴角：“嗨，真是不好意思，进不了家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吃顿饭吧？”

郑兰香点点头，四人朝外走去。

“哎，这不是老徐找的老伴吧？看着模样不错就是像村里人。”

“他儿子是个厂长，他老子找个农村人给他当后妈，肯定觉得丢他的人了，不想让人家进门吧？”

……

老徐走后，邻居七嘴八舌地猜测，几乎真相了。

老徐领着她们走出小区，郑兰香对老徐说：“咱也别找饭店吃饭了，还是回家吃吧。现在回去做饭也不耽误，在外面吃不好还贵。”“这，”老徐不知所措。“你要是有事，你就去办，我们先回去，小宁，咱们坐公交回吧。”郑兰香牵着小牛子的手，扭头向前走。

“我没事，我送你们回家吧。”徐师傅羞愧难当，伸手拦了个车，让康宁喊住她娘和小牛子，他自己做副驾，让她们仨坐后座。

一路上康宁几次想打破沉默，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小牛子好像也感觉出今天气氛不对，特别的乖。

到门口，徐师傅下车给郑兰香打开车门，她下了车，往前走了几步，叹了一口气，回头看到可怜巴巴站着的老徐，“回家坐吧。”

老徐如蒙大赦，赶紧跟随。吃罢饭，郑兰香让老徐和她去亭子里坐下，倒杯冰糖水给他，“凉了喝点，困了去屋里躺会，下午上班注意安全，人老了，想开些。”“哎，嘿嘿”老徐抱住糖水杯，裂开嘴笑的像个傻子。郑兰香瞪了他一眼，嗔骂：“傻子！”

康宁和小牛子爬在堂屋的窗户上，把脸贴在玻璃上偷看外面的俩人，看到他们都笑了，也松了一口气，“躺下睡觉。”

康宁把小牛子拽下来，俩人躺在炕上装睡。“娘，给我讲个故事吧，要不我睡不着。”小牛子抱住康宁的胳膊央求。

“嗯，给你讲个放羊娃的故事吧”康宁突然想起前世姥姥给她讲的故事：“从前，有个放羊娃，他爸爸早早就去世了。”

“娘，啥是去世？”

“就是得病死了，死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他家里就他和他妈妈两个人一起生活。他家里很穷，也不好好学习，就只能每天去给别人家家放羊，他妈妈在家里种地给他做饭。

有一天，妈妈忙的忘了给他按时送饭，等饭送到他已经饿的不行了，就指着他妈的鼻子骂他妈妈，妈妈流着泪回了家。”

“娘，他是个坏孩子，还骂他妈，我就不骂你。”康宁一直在潜移默化教儿子说普通话，他知道爸爸妈妈是爹和娘的意思。

“嗯，你是好孩子。你别说话，让我给你讲完。又有一天，他在山坡上放羊，看到小羊吃奶的时候都是跪在地上吃羊妈妈的奶。

又看到旁边一棵大树上有个乌鸦窝，乌鸦窝里有一大一小两只乌鸦，小的出去找到虫子就飞回来喂给大的。

他很奇怪，回去就问村里的老人，老人说小羊知道妈妈哺育它不容易，吃奶的时候就跪着感谢妈妈的恩情。

小乌鸦的妈妈老了，飞不动了，不能自己出去找吃的，小乌鸦找到吃的就飞回来喂妈妈，感谢妈妈把它养大。

小羊和小乌鸦都知道感谢妈妈的恩情，人就更要知恩报恩，不孝顺的孩子就会被雷劈。

放羊娃听了这个故事，想起他对妈妈做的错事，羞的不行，他连羊和乌鸦都不如，他发誓从此要对妈妈好。

后来，妈妈又一次送饭迟到了，他看到妈妈赶紧跑过去接妈妈，结果妈妈看到他拿着皮鞭跑过来，心想上次送饭晚了他指着鼻子骂我，这次是要拿着皮鞭打了，她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因为送饭晚了，就要打骂她，她活着有啥意思，就一头朝旁边的树上碰去，等放羊娃跑到妈妈跟前，妈妈已经死了。他抱着妈妈哭的死去活来，可是妈妈再也不能活过来了。”

“哇啊，那他没有妈妈了，他都要变好了，为啥他妈妈不要他了？”小牛子抱着她伤心地哭起来。

“不哭不哭，他变好了他妈妈不知道啊，他应该告诉妈妈，他要说妈妈我爱你，他妈妈就不会死了。”

“嗯唔，妈妈我爱你，我会对你好，你不要死。”她看着儿子哭得伤心，心里一种骨肉相连的情愫油然而生，紧紧搂住他，舍不得他难过伤心。

“好了好了，妈妈的好儿子，这是讲的故事，妈妈不会不要你，小牛子最乖最孝顺了。”康宁抱着儿子，轻轻拍着他的背，哄着他慢慢止住了哭。

“这又怎么了，怎么姥姥的心肝宝贝又哭了？”郑兰香走进来，关切地问。

“娘，徐叔走了？”康宁抱着儿子坐起来，小牛子哭的困了，昏昏欲睡，她拍着儿子，干脆哄他睡觉。

“嗯，走了，下午还得上班。”娘淡淡地说。

“那你们？”康宁想知道娘的真实想法。

“就这样走动着吧，他也是个可怜人，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计较那么多干啥，人啊，平平安安就是最好。”郑兰香脱鞋上炕，躺下眯起眼。“叮叮当当”院子里的玻璃警报器响了，康宁放下儿子，和娘交代了一句，出去看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