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略带粗犷的声音首先道:“嘿!王婆子你昨天有没有听到主院那边的事?谅你也不知道吧!嘿嘿。”听语调倒是暗含得意之色。
另一道声音有点沙哑道:“我天天在外院洒扫的老婆子,哪能听到呢。嘿!就知道你消息最灵通了,诶我说你就别卖关子了,定是什么有趣之事被你这孙婆子听了去,快说来听听。”想必这位就是那王婆子了。
躲在假山后的云清听两婆子说道相关主院的事情,不禁竖起了耳朵静听,她也对那孙婆子的话很感兴趣呢。
又听孙婆子嘚瑟道:“嘿嘿!我就说你不能知道吧,要不别人怎么说我是顺风耳呢。”
“是是是,你是顺风耳,什么事都瞒不了你的耳朵。哎哟喂!我的好姐姐咧快快说来,老婆子我可还得到前院去打扫呢。”王婆子又催促道。
“咱俩挨近点,我可跟你说啊,这事非同小可,不可让旁人听了去。”话落,那孙婆子又道:“听说这事牵扯到了前不久刚回府的二小姐,夫人可是叮嘱大家不可外传的。”
刚才就是对云裳既羡又妒,一听跟云裳有关的秘事,云清可不愿错过。她脚下轻移,稍稍靠近了两个婆子说话的地方,免得听落了什么重要消息。
却又听见孙婆子说道:“听说那二小姐在外偷人哩!”
“真的假的?我看那二小姐挺周正的一个人,怎么会去偷情呢?”王婆子被孙婆子甩出来的瓜砸得目瞪口呆,惊讶的声音抑不住大叫。
这一叫不要紧,倒是把孙婆子子吓了一大跳:“嘘嘘嘘!你咋搁这儿瞎嚷嚷啥?都说了夫人不让外传,想死呢么!”孙婆子横眉竖眼的喝出声。
王婆子自觉理亏,讪讪的嘿嘿两下:“嘿嘿!老姐,你也知道我就这德行,没别的意思,嘿嘿。”
云清的惊讶丝毫不逊于王婆子,要不是她事先捂住嘴巴,说不定比王婆子叫的还响亮,心道:“那小贱人竟然私底下偷人?哪个不长眼的会看上她?”
她才这么想着,王婆子就帮她问出了口:“二小姐这模样,谁会看得上她?”闻言,云清立刻凝神静听。
“这倒是没听说,想必也是那等不入流的,不然老爷也不会当场发那么大的火了。”孙婆子压低声音又道:“你不知道,老爷当时的怒火不是一般的大,还把从小服侍二小姐的桂嬷嬷毒打了一顿。啧啧,桂嬷嬷也是受了无妄之灾,被她这主子牵连了。”
只听得王婆子连抽气几下道:“这桂嬷嬷也是运气不好,跟到二小姐这样的主子,只能自认倒霉了。”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谁说不是呢!虽说近身服侍主子工钱拿的多、赏赐也多,只是还得有命消受才得行。所以说还是咱们这样不起眼的婆子稳当,至少不会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横祸。”
孙婆子的的一番言论让还在感叹命运的王婆子豁然开朗:“就是,咱们还是好好的当好自己的洒扫婆子吧。”
又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和细碎的脚步声渐渐变小,应是两个婆子走远了。
云清悄悄从假山里出来,她脸上因为过度激动而满脸通红,一双手握紧了又松,松了又握紧:“不行,我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总不能让云裳那个贱人犯了错还一点损失都没有。”
片刻之间,她脑海里风起云涌,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眼里是成功在即的闪亮。随后,云清踏着轻盈的脚步往回走,早已没有出来时的愁云惨淡。
三姨娘还在深深的自我悔恨中,见着云清自己回来了,看其脸色已无怒意,心下甚慰。她欲起身过去开导一番,只是云清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进了自己的闺房,独留三姨娘黯然伤神。
此刻云清正在捣鼓着自己的衣衫,软榻上堆满了衣裳,粉橙青黄,五颜六色,好不美丽。只见她还在不住的翻箱倒柜,搜寻着自己想要的那件衣衫,直到拿到一件黑色的罗裙才作罢。
近身随侍的婢女梨花上前把乱七八糟的裙衫整理收拾,她边整理边想小姐为什么要那件平时最讨厌穿的黑色罗裙呢?百思不解也就随她去了,主子的想法,下人还是少去琢磨吧。
暮色降临,府里各院都亮起了灯火。烟雨阁里的灯光映照在水池中,影影绰绰,路过的丫鬟仆婢们谁不赞一声好看?
两道黑影往烟雨阁走来,一会儿停,一会儿快速走跑,就这样来到了烟雨阁一处外墙那儿交头接耳起来,似是商量着怎么进来。
此时,云裳正斜卧在闺房的软榻上,手拿着一本人物杂记看的津津有味,无影进来道:“小姐,墙外有两只耗子鬼鬼祟祟的正要钻狗洞进来,怎么处理?”
“哦?”听到这话,云裳瞬间来了兴趣,复仇的路上啊也不能太无趣了,总要来点刺激调动心情。只几息时间,她就做出了决定:“先静观其变,勿打草惊蛇。”
语毕,无影隐身出去开“后门”,云裳放下手里的杂记,心里饶有兴趣的想着会是谁来爬狗洞呢。
两道身影躲躲闪闪,不多时来到了烟雨阁主院,却听到一人低声道:“小姐,咱们来找二小姐为什么不走大门?”
“你懂什么,我这是秘密夜探,总要抓奸抓双啊。”另一道压低声音生怕别人听到,还敲了她一爆栗,“就你这脑袋瓜也就别想了,谅你也想不明白。不然,你就不叫梨花了,可要叫脑花了。”
坐于屋顶看着这两人嘀咕的云裳心里暗暗发笑:这云清也不知又受到了什么刺激,想到烟雨阁里生事。
原来那两人竟是云清和她的丫鬟梨花,白日里云清自以为听得一个“惊天秘密”,料想是打压云裳这个丑女的一大好机会。于是乎,趁着月黑风高,来烟雨阁踩点收集她这个嫡姐的“偷人”证据。这次行动是秘密进行,云清并未跟任何人提起,就是三姨娘也是蒙在鼓里。
云裳看云清留婢女梨花望风,自己独自一人猫着身子到她的闺房一处窗棂下侧耳倾听,甚觉奇诡便足尖轻点从后窗进房。她倒要看看云清究是想做点什么,只是这心里隐含期待是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