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云裳察觉到身边灼热的眼神紧盯自己,心里有小小的赧然,对着南宫凌尴尬的道:“让世子见笑了。”
南宫凌见云裳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心里有小小的遗憾:“如果常常看到她的笑颜该多好。”想罢,他复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魔障了。
二人自食里香出来,照着来时的路一路疾驰回到了烟雨阁,这一夜,二人轻轻浅浅的呼吸交织成一曲婉转曼妙的乐章······
······
“娘,你脸色看起来很差,是怎么了?”
云蓉一大早从老夫人那里请安回到金氏的庭院,就按耐不住着急询问。金氏看着女儿眼里的担忧,心里甚慰,想想还是自己的女儿才跟自己一条心,男人还真就靠不住。
“无碍,蓉儿不用为娘担心,娘只是有些累了,蓉儿只管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娘这心里就放心了。”
云蓉因为昨日跟着夫子学舞,并不知道金氏院里的事。但在路上隐隐约约听得婢女们窃窃私语,似乎与烟雨阁有点关系就特意留意起来。
“娘,昨晚烟雨阁那边是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听府里传二妹与外男私相授受,当真有此事么?”
“蓉儿,莫让这些肮脏污秽的言语污了你的耳。你要记得你外公对你是按照将来那位的标准培养的,你的身上不能有一丝的污点,这些腌臢事自由母亲来处理。”
金氏说着脸朝着皇宫的方向扬了扬,她生怕女儿沾染上府里的乌烟瘴气,女儿可是金国公这一辈子的指望啊。
要知道金国公府里年轻一辈的女孩不多,但长得国色天香的没有一个,云蓉可是里面的佼佼者,金国公对其可是赌上了身家性命的。
金国公对云蓉的栽培,云尚书乐见其成,谁不想自己的仕途更进一步?云尚书也想自己哪天当上国舅光宗耀祖,谁敢低看他一眼。
听得母亲此话,云蓉点了点头,又道:“娘,你放心!女儿怎么会输给别的庸脂俗粉?!”
她见母亲不愿意多提,也就顺了母亲的意,心里暗想:待会儿我自己去查,事情自会见分晓。
于是,云蓉又陪着金氏话唠几句,就借故告退回院。
一到自己的院落,云蓉屏退左右,只见她隔空打了个响指。瞬间,就有一个黑巾蒙脸人自空中飘下,再看时他已单膝跪地,对着云蓉恭敬行礼。
“本小姐需要昨天晚上云裳等人发生的事情,且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事无巨细的查清楚。去吧,这是你第一次的任务,完成的漂亮,你就可以留下来了。”
蒙面人没有任何回应,眨眼间已不见身影。云蓉看着他如此迅速的身手,暗暗惊叹此人果然是外公精挑细选的能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至于为什么要让其去打听这婢女的就能完成的事情,虽然有些大材小用了,但其实是在考核其对自己的服从忠诚性。
一个绝对忠诚的人,才是一把好用的刀,御敌冲锋一往无前。否则,再锋利的刀用的不顺手,说不定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云蓉对此次金国公送来的蒙面人显然是很满意,心里对着未来有了更多的憧憬。
不多时,云蓉就从蒙面人那里得知了昨天母亲院落里事情的原委,低头沉思起来。随即,她呼来婢女低声沉吟片刻,但见那婢女点头应是,她才道:“去吧!做得隐秘些。”
午时,三姨娘的院中。
云清穿着一身的粉色罗裙,梳着垂云髻,一双手在首饰盒里挑挑拣拣,时不时拿起来放置发髻上比对比对,随后又很嫌弃的扔了回去。这一来二回的,比对了数次,最后生厌的把首饰盒一推“吧嗒”盖上了。
三姨娘见状,道:“怎么就又不高兴了?这首饰不挺好的嘛。”
云清撅着嘴说道:“这有什么好的,带来带去也就这些。那个丑八怪一个乡巴佬带的都比这些精致多了,也不知母亲是怎么想的。竟然给丑八怪买那么多的首饰衣物,还把我最喜欢的烟雨阁的给了她,哼!”说着,心里不忿还抬脚在地上跺了几脚。
见她说这样荒谬的话,三姨娘忙斥道:“女孩家家的,少胡说八道。别人是嫡女,你是庶女,怎么能和她相比呢?况且她的外祖家可是江南首富,你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可是要遭罪了。”
云清本就本就心烦,又见三姨娘说这话,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对着三姨娘大声吼叫:“庶女庶女,还不是怪你是个姨娘!人家的外祖是首富、是国公爷,我呢?我的外祖是个低贱的罪人,除了拖累我们还能帮得了我什么?”
“啪”一声,还在嘶吼的云清声音戛然而止,一脸的不可置信的看着三姨娘,眼圈发红,捂着脸扔下一句“我讨厌你”就跑了出去。
三姨娘的父亲早年还是小地方的县令,为了云尚书将自己的女儿许给了他。三姨娘入府里时,还是乌灵珊当主母,那会儿日子过的还可以,至少当家主母不会甩脸色搓磨人。
果然是背靠着大树好乘凉,三姨娘父亲的官途也因着云尚书的缘故有所提升,后又因其搅进一起贪污事件而获罪。这罪人之后,一直三姨娘心里过不去的坎,今时竟被自己亲生女儿赤果果的揭开极不愿提及的往事,如同在她的伤疤上撕裂又撒了一层盐般心痛。
三姨娘红着眼睛的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那只打了云清的手正不住的发抖,心里越发的苦涩。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女儿竟然如此的刁蛮不孝,都怪金氏这个贱人对清儿的纵容,才让她越来越无理取闹。
却转念又想到自己在府中的处境卑微,连好好教养自己女儿的资格都没有,不由悲从心来,忍不住蹲下呜咽哭了出声。
云清边哭边漫无目的的往外奔跑,跑得累了,她寻了一处假山,背靠休息。她往假山旁的湖面照了照自己脸,此时半边脸上火辣辣的,好像被蜂子蛰了般肿胀难受,再无昔日的清丽,云清心里对三姨娘的恨意就更深了,连带着有着“江南首富”外祖的云裳也一起恨着。
耳边响起远处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云清深知自己这副样子实在有辱观瞻,她生性好强亦不愿别人把自己这副样子瞅了去,急忙往假山里躲去,却听到两人隐隐约约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