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你画的?你没错拿别人的?”
陈夫子尖叫的公鸭嗓把下面“奋笔疾书”的学生们都吓到了,大家纷纷向他投来疑惑又带着好奇的眼光,有个别还站起来探头看去,一探究竟的心思都挂在脸上了。
“废话,不是你叫我画的吗?你看看她们像是画好了的样子吗?我到底能不能走了?”
云裳掏了掏耳朵,对陈夫子这样白痴的问题很无语,自己这是在他的心中有多么的一无是处,随便动动笔就惊讶成这样了,也是醉醉的了。
被云裳呛了一通,陈夫子一阵面红耳赤,活脱脱一只老龙虾,最后他黑沉着脸,胡子一翘一翘道:
“就你这不尊师长的烂泥,我还不屑教,你明天不用来了。”
“妹妹快向夫子认错!”不等云裳回话,云蓉就焦急的喊她向陈夫子认错。
“啊呀!大姐姐,陈夫子都觉得她难教,咱们就不勉强别人了嘛。”
云裳觉得云清总算说了句人话,今早如果不是被云蓉硬拉着过来,她还真不愿来这里呢。有那时间跟在这浪费,还不如好好的私下里建立自己的势力。此时,云裳心心念念的是截胡前世南宫墨的“钱袋子”——五娘子,也不知无痕有没有成功?
云裳只记得前世大概在最近这段时间,五娘子的村庄发生泥石流,她不得已带着儿子一路往北,后被南宫墨的手下找到。五娘子有自己的一套做账的方法,经营生意的本事了得,早年间跟着父亲走南闯北,是生意的好手。成亲后,五娘子也不再抛头露面,在家相夫教子闲暇时也开了一家酒馆,生意红红火火,作为夫君进京赶考的经济后盾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一场泥石流大洪水倒是冲破了多少幸福美满的家庭,五娘子身无分文的向京城暂居的夫君投奔。
“妹妹,你倒是说句话呀。”
见云裳一直都没说话,云蓉催促道。其实她的内心很疑惑云裳一个白痴怎么会画出这么切合意境的画呢?
久久等不到云裳认错道歉的陈夫子,也懒得再做样子,随着他冷哼一声,将云裳的画放置夫子台前。
”云大小姐,你莫要再劝!就她这种刺头谁教谁倒霉,本夫子这就去找夫人禀明情况。“说着就甩手往外走。
其他几位小姐看事情发生到这种程度,觉得云裳有些过了,不就道个歉吗?
云裳在大家愤恨不满的目光下也很无辜,这不画吧说她没认真听课,画了吧别人有怀疑不是自己的手笔,做人真的很难!至于云蓉叫她道歉存的什么心思就先不说了,但是她一没偷二没抢的,为什么要道歉?云裳忍不住翻白眼,一直都不是她愿意来听这什么夫子的课好吗。云裳可是非常乐意陈夫子说服金氏让她不用来私塾上课了,想必金氏会十分乐意的。这么想着,她也不等陈夫子回来就率先会烟雨阁去了。
背后有羡慕、嘲讽的目光一路相随,那贪玩的不禁羡慕云裳可以不用背夫子逼着学那些个枯燥无味的课业了;而那些有点小聪明的则嘲讽云裳的蠢笨,岂不知云裳这样的忤逆夫子对自己的名声影响有多大,京城好的人家谁愿意娶个白痴媳妇?
”云裳小姐,夫人请你过去一趟。“出来私塾没走多远,云裳就被金氏派来的丫头拦住去路。
云裳玩味的看了穿着粉绿色裙衫的丫鬟一眼,示意其带路,随即跟上。
金氏前厅
陈夫子正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喝着丫鬟送上来的名贵茶,看他一脸陶醉的品茗,哪里还有方才怒发冲冠的样子。金氏也在一旁微笑作陪,眼角却透着淡淡的嘲讽,不知她是在嘲讽陈夫子的假清高还是在嘲讽云裳的蠢笨无知,亦或者两者都有。
“裳儿来了,快过来母亲这里。”
云裳才刚踏进院子门槛就被眼尖的金氏喊过去,云裳本想也找个位置坐一坐的,毕竟还是走了挺长的路,而且看这架势须得经过“三公六审”的一时半会儿也脱不了身,须得保存体力奋战。
被金氏这么一邀约,不过去有点过意不去。待云裳站到跟前,金氏和蔼的开口:
“裳儿,今日第一次去私塾有什么不适应,尽管跟母亲道来。”
俨然一副慈母的样子,不就在人前塑造云裳刁蛮任性的形象吗?云裳向其行礼回道:“女儿没什么不适应的,劳母亲费心了。”
没想到云裳不接这茬,金氏直切主题了。
“你今天做了什么事惹怒了夫子?要知道陈夫子可是京城有名的夫子,母亲可是好不容易请来的。”
“母亲,女儿也不知道夫子怎么突然间就生气起来,女儿也很好奇呢?”云裳说的云淡风轻。
一旁的陈夫子本来风雅的品茗,还在想着金氏如果硬要他继续教导云裳他是要还是不要呢?一听云裳竟然把“球”踢来踢去,没一点身为学生的自觉,登时就来气。
“你亵慢懒惰,不尊师者,竟还大言不惭说不知?”
“母亲,请母亲相信女儿,女儿真没有不尊夫子,女儿知道自己愚钝,就······就是下笔慢了点,不过女儿已经把今天的课业交······交了的。不信,你问问夫子。”
“你······你······夫人,如此顽劣死不悔改的学生,请恕鄙人无能为力,雕刻不了一块朽木。”
陈夫子说着起身行礼欲离去,其实他自己心里也知道云裳并无大过,只是自己好面子罢了。事情都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不可能说是自己更年期将近莫名其妙的看着学生太丑胡乱发怒吧?传出去以后还有谁愿意请他教学,这不是自毁前程么?
“陈夫子请留步,裳儿刚从乡下回京,稍有顽劣,请夫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金氏正气恼云裳不按套路出牌,谁曾想陈夫子这么给力啊,简直太妙了!她暗戳戳的想:“这话只需陈夫子往外一传,这小贱人本就不好的名声还能剩下多少?乌灵珊,你活着斗不过我,死后你生的小贱人也要被我的女儿踩在泥巴里!”
“裳儿,快向陈夫子赔罪。”
云裳看着金氏忘情的表演,撇撇嘴冷笑,杵在一边不发一语。
陈夫子见云裳果真是顽劣,不懂礼数,拂袖而去。
“裳儿,这段时间你就先歇歇吧,等夫子气消后再去吧。”金氏苦口婆心的劝道,真真像是为不孝女操碎了心,仆婢们内心对金氏可谓是更钦佩了,直道云裳太不识趣了。
“母亲,女儿省得,但是女儿对琴棋书画不感兴趣,可不可以不学嘛。”
云裳实在是烦了去私塾那里,前世她的琴棋书画有南宫墨的指点有很大的造诣,没必要再去那里跟去给劳什子的夫子洗刷,再做云蓉的陪衬吧。
再说了,琴棋书画本身风雅之事,她一个重生厌世之人对此已了无兴趣,衣食住行等温饱的问题倒是更吸引她。
云裳的话正中金氏下怀,金氏故作苦恼的劝阻几次便作罢,随云裳去了,心想:回头可得跟老爷好好好唠嗑唠嗑她这劣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