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山亭好好的泡了个澡,换上柔软的中衣上床休息。
“娘子,我们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儿你大喊一声就行。”
忍冬笑嘻嘻的嘱咐娘子。
“哦!”
余山亭极其敷衍的点了点头。
忍冬那个睡眠质量,打雷都吵不醒,她得有赛过雷公的嗓门儿才能叫的动。
“娘子,早些休息吧!”
乔然带着忍冬到隔壁休息,心中明白,她们再不走,房梁上的岳三郎怕忍不住要跳下来了。
有些事情还是隔着一层窗户纸比较好。
百姓对男人多宽容,这事儿在岳三郎身上,不过是年轻火力旺。
放到娘子身上,什么水性杨花,什么不知羞耻……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偏娘子还不在意,由着岳三郎胡闹,可操碎了她一颗心。
岳夏日从房梁上飞身而下,吹灭了桌上的油灯,借着外面明亮的月色扑到了床上,抱住了他心心念念的小人儿。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余山亭也没争执,在三郎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双手环抱住他精瘦的腰身。
“你绞干头发的时候过来的。”岳夏日捧着二娘的脸蛋儿香了一口,“你明天能不能陪我出去逛逛?”
“你们男人不是最烦逛街吗?”
余山亭小小的打了个哈欠,眼皮沉沉的往下落。
“跟你逛街一点儿都不烦。”
岳夏日轻轻拍打二娘的后背,哄着她入睡。
“嗯~”
余山亭喏喏的应了一声便去找周公下棋。
“真乖!”
岳夏日亲了亲她柔软的嘴唇也随着一同入梦。
月落日升,天光大亮。
乔然昨天在隔壁听壁角,听的有点儿晚,今天早上就没起来。
她想着如果岳三郎不知分寸在公主送嫁的路上要了娘子,她哪怕顶着未来主子的厌烦也要跑到隔壁去打断。
隔壁寂静如夜,她最后熬不住沉沉睡去。
忍冬蹑手蹑脚的起来,见乔嬷嬷张嘴睡觉,还微微打着鼾声,捂着嘴偷笑。
平时乔嬷嬷教导她极严,连睡觉都要有规矩……这人睡着了,哪里知道自己什么样?怎么可能控制自己睡成什么姿势?
乔嬷嬷是真有招儿啊!
弄俩跟她身高一样的厚木板,打了个简易的四方格,让她晚上就睡在里面,有个一两年功夫,睡觉绝对能控制自己的身子。
她抱着娘子,“哇”的就哭了。
这跟睡棺材里有什么区别?
最后娘子在自己眼泪的攻势下劝说乔嬷嬷,这才让她提前摆脱睡棺材板的厄运。
“娘子,该起了。”
忍冬到厨房打来热水,轻敲娘子的房门。
“等着!”
听着里面男人的声音,忍冬差点没把手里的水盆儿扔出去。
昨天三郎君是在娘子屋里待了一宿,今天这个时辰还没走?
她弓着背,心虚的左右看看,生怕有人跟她打招呼。她现在手动,容易泼水迎接招呼她的人。
“忍冬,你家娘子还没醒呢?”
赵文兰走出门伸了个懒腰,她身后的嬷嬷嘴角抽动了两下,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
忍冬死死攥着水盆两边,稳了一会儿才抑制住想要脱手的冲动。
“难得二娘有懒床的时候……我去叫她!”
往常都是二娘大清早的叫她起床,今天可有机会搬回一城,她怎么可能会错过?
“公主殿下,我家娘子昨天睡的晚,您就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吧!”
忍冬慌张的背过身子,挡在了门前。
她感觉自己在挽救娘子岌岌可危的名声,虽然娘子好像不太在乎,最近就算被楼下的那些大兵调侃,娘子也可以勉力做到脸不那么红了。
“累?”赵文兰挑了挑眉,一脸坏笑的往屋里看,“行叭!让她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恭送公主殿下!”
忍冬伸着脖子见文兰公主带着大队伍出门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进来吧!”
岳夏日穿戴整齐,大大方方的来开门。
“见过三郎君!”
忍冬目不斜视的把洗漱用品送进去,然后同手同脚的从里面出来,去了隔壁屋。
“……”
余山亭眨了眨眼睛,随后无奈的耸耸肩。
“你家个这个婢女可真好玩!”
岳夏日拉着二娘的手走到屏风后,拿起牙刷,蘸好牙粉给她。
“谢谢!”
余山亭接过牙刷,开始洗漱,全程由三郎伺候。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初时不太适应,现在已经隐隐变成习惯。
乔嬷嬷提醒过她几次,但她总觉得这是他们之间的小情趣。
她不想辜负了三郎对她的好。
“每次都这么客气……”岳夏日亲了亲她的脸蛋儿,“你得慢慢适应我对你的好,且理所当然的享受就好。
我家都有惯媳妇儿的传统,你看我阿爹,把我阿娘惯成什么样儿了?”
他刚回来那年风头正盛,明里暗里听见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岳三郎是个可结交的兄弟,如果不是有个泼辣的娘亲,做姐夫/妹夫是真的挺好的。”
那些小娘子嘴上嚷嚷着要嫁给他,真请媒人上门提亲的时候,疼爱孩子的父母往往都会婉拒岳家的求娶。
“岳夫人是个幸运的女人!”
余山亭对于前世今生都做她婆母的人是真下过功夫了解。
周文韶与岳子平是青梅竹马,年轻那会儿脾气没有这么坏,顶多也就是得一句“性格直爽”的评语。
如今成亲多年,孙子都有了的周文韶,脾气没有随着年纪的增长变得柔和,反而更加厉害。
这其中如果没有岳子平的“助纣为虐”,周文韶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你以后也会幸运的女人!”
岳夏日抱紧二娘的腰,轻轻许下自己的承诺。
他现在不会把对她的好停留在嘴上,而是用更多的实际行动告诉二娘,他是一个可以值得托付的人。
开始二娘还有些抗拒,但对上他眼眸的那一刻,她渐渐松弛了下来,面红耳赤的接受他的好。
他就知道,二娘懂他!
“嗯!”余山亭认真的点点头,“我觉得……我也是!”
她相信二郎会对她越来越好,也相信自己不会恃宠而骄,变成周文韶那般面目可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