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
“二舅舅……”
“岳三郎,你还没娶二娘过门儿。”卢乐庆觑了岳夏日一眼,“称呼还和以前一样即可。”
岳家世袭的爵位已经定给了孙子辈,岳家三郎腿断了,以后还能做什么?
卢家三位舅舅想到二娘嫁过去以后,她天天在外赚钱养家,岳三郎在家养大爷,看他的视线就越来越不友好。
“卢二爷,二娘今天……”
“岳三郎,我们教育自家外甥女,你不好插嘴吧!”卢乐贤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二娘,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卢乐邦看着地上跪着的二娘,有心想让孩子起来,但又怕孩子跟着坏人玩儿野了。
坏人·岳夏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爱莫能助的对二娘耸耸肩。
这真不是他不愿意帮忙,主要是舅舅们不让他说话啊!
舅舅们话里话外让他出去,要不是他脸皮够厚都留不下来。
“我今天是跟文兰公主有约,出门的时候遇上了大表姐,然后一起来了教坊。”
“大娘也一起来了?”
卢乐邦听见这话脸更黑了。
大娘在家的时候只字未提,她知道二娘要来教坊也不拦着点?
拦不住的话,可以给他送信儿啊!
他心里对大娘的厌烦又添了几层,连带着对那个家都有几分抵触。
“嗯!”
余山亭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舅舅们的脸色,又快速的低了下来。
老天啊!
舅舅们的脸色都好难看啊!
他们来教坊看看美女、喝喝酒,她也就是来看看,滴酒未沾啊!
“来了教坊之后呢?”
卢乐庆接着大哥的话往下问。
大哥今天情绪明显不对,所以他才撇下家中妻儿出来陪大哥喝酒。
酒没喝上,倒是逮到一只偷跑出来玩儿的兔子。
“来了教坊之后,文兰叫来跳舞的小姐姐给我们跳舞,我们还学来着。
文兰跳的好,大表姐学的快……”
“你呢?”
余山亭抿了抿嘴唇,岳夏日直接转头忍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我把舞台跺出了个坑儿,赔了教坊二十两。”
余山亭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进了教坊的口袋,她眼红的都想自己上去修舞台了。
她就说她不学,她们非要她学!
三兄弟对视了一眼,同时想起小时候妹妹上舞蹈课,把地面跺的“哐哐”作响的样子。
“噗!”
卢乐贤没憋住笑,转头无声笑了两下,硬是把嘴角给扯回来,做严肃状。
“来教坊是谁的主意?”
“文兰的主意!”余山亭对上二舅舅怀疑的眼神儿,着急为自己辩白,“真的是文兰要来的!”
为了不挨打,她心里毫无负担的把文兰给卖了。
“是文兰说想要在婚前体会一下做男人的乐趣。”余山亭在二舅舅的眼神杀下,小小声的补充,“我从来没来过教坊,好奇就跟着一起来了。”
“那文兰公主和大娘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
卢乐庆不满的瞪了眼旁边厚脸皮的岳夏日。
“……”
余山亭拽了拽岳夏日的衣摆,说好了出事儿一起扛呢?
现在只有她一个人顶着舅舅们的火力,她要扛不住了啊!
“三位舅舅,这事儿怪我!”
岳夏日脸皮厚的挡住了舅舅们的眼神杀,心中不断苦笑。
他们对二娘不能如何,对他可是不会客气的啊!
想到以后他要是有女儿被哪个臭小子拐走,他肯定火冒三丈的把人赶出去。
“说说吧!”
岳夏日吞了吞唾沫,觉得这仨字包含杀气。
“我想着二娘嫁过来后,肯定没有现在自在。
她反正也跟着公主来了教坊,不如让她在这看个痛快。
她身边有我作陪,旁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岳夏日答应二娘成婚后依旧让她行医,但家中长辈……尤其是他阿娘,肯定不愿意放人。
上次二娘在岳家给二嫂治病,他还曾邀请她去自己的院子,算是故地重游一番。
二娘脸上的抵触情绪一闪而过,笑着拒绝了他的提议。
可见她并不喜欢岳府,非常厌恶阿娘,只是从来不愿意表现出来罢了。
“你在教坊待这么久……不无聊吗?”卢乐贤困惑的问道。
楼下那些扭腰摆胯的舞姬看一会儿还挺养眼,看一天得多无趣?
“我中间睡了一会儿。”
“你还在这睡觉?”
“大舅舅、大舅舅……”
余山亭讨好的笑了笑,手一指旁边装鹌鹑的乔嬷嬷和忍冬。
“我身边一直都有她们在,三郎还在门外守着我……”她伸了伸胳膊,“我这不都好好的吗?
三位舅舅,不要气了好不好?
我这辈子可能就来这么一次教坊,你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我吧!”
“起来吧!”
“以后不能再犯!”
“文兰公主再来找你去这种地方,你直接拒绝……”卢乐贤想了想,“找不到说辞,你就说二哥……你二舅舅不让!”
余山亭伸手扶着桌子起来,看向二舅舅黑如锅底的脸色,呲出了雪白的门牙。
“你就带着二娘一起皮吧!”
卢乐庆自然知道他们俩揣着的是什么心思?
他要是不扮黑脸儿,怎么衬出三弟这个白脸儿?
即便再不愿意承认,二娘跟三弟比较亲近。
大概是他们年龄相差比较小的缘故吧!
“三郎,我有舅舅们陪着,你让韩郎君先带你回去,免得你家里人担心。”
岳夏日神情复杂的看着欢快的二娘。
她这卸磨杀驴动作也太快速且流畅,舅舅刚来就把他给踹了。
驴·岳夏日神情郁闷的从教坊里出来,回望夜晚热闹的教坊,心里恨恨的在想,明天该收拾二娘?
“舅舅们,你们怎么想起来到教坊喝酒了?”
余山亭困惑的眼睛在他们身上来回打转。
以前舅舅们想出来说点儿男人的话题都是去酒楼。
现在怎么跑到这么个脂粉地,不怕舅母们拿出多年不用的老算盘让他们跪?
“哦!哦!”
像是想到了什么,余山亭摇头晃脑的点头。
“你‘哦’什么?”
卢乐贤看着二娘一脸得意的伸出手指,学着外面算卦的掐指。
“根据余半仙儿的判断,大舅舅心情不好,二舅舅家里有喜事儿,小舅舅……想回家睡觉。”
三个老实的舅舅感觉无比神奇,二娘是怎么看出端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