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在这个世界,没有灵力,那她该怎么寻找桑泽,找到了,又怎么带他回去?
还有,没有痛觉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受伤,要死了,都不会知道自己快死了。
这是对危险的误判,对生命的漠视啊。。。
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那里仿佛有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自己,亦盼摇着头,不要这样跟我开玩笑,我要找到他,必须找到他!
地面震颤,拉回了她思绪。
转头看着地平线处,尘土飞扬,马蹄阵阵。
身后亦是铁甲骑兵,双方高声喊着冲啊,杀啊。。。
亦盼站在中间,一身红衣,尤为乍眼。
双方将士主要军力推上来,都发现了那赫然独立的女子。
“将军,这红衣女子忽然出现在这里,我方斥候发回的消息说,这里并没有普通百姓和无辜性命,才选在在这里开战的。所以,那女子是敌军派来的吧?”
穿着金甲的将军点点头,头盔挡住大半边脸,眼睛幽黑,注视着亦盼。
“齐国真是好英勇,战场上,是两军交战的之地,是庄严肃穆的,你们还派来一个女人,是企图色诱我方将士吗?你们齐国的威严呢,你无常将军的脸面呢?”
不料对方却率然先开口斥责,话里话外这女人不是他们的人。
领头的金甲将军外头对一旁的副将说道:“去看看!”
副将迟疑:“不好吧,万一是地方奸细,是个圈套呢?”
金甲将军不等他说完,自己却打马上前,副将伸出手欲意阻拦,金甲将军举起两个手指,让他闭上了嘴。
男人坐在高头大马上,马蹄渐渐逼近,他身后千万将士银甲生辉,战旗烈烈。
亦盼仰着头看他,熟悉的眉眼,清冷的气质,裹挟着历经厮杀和生死存亡的萧杀压迫,漠然注视着自己。。。
此刻天地间,只有他和她,万籁俱静,缩影婆娑。。。
亦盼忍不住扯起嘴角,慢慢她竟然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惊得双方士兵握紧了武器,随时准备发动进攻。
这是什么样的缘分,才能在先后进入苍穹黑洞后,依然在同一个世界遇到彼此?
在穿出黑洞后,第一眼就看到彼此,第一天就找到他。。。
缘法助我,上天怜我。。。
“桑泽,你看,这就是你说的缘法啊。。。”
亦盼看着马上的男人,满眼欣喜和激动,抑制不住。
她眼中光芒吸引了男人,男人眉头舒展,心中疑惑,他们认识吗?
“你知道我是谁?”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低沉醇厚,仿若陈年的酒,细细品来,味道悠久。
可是,他不记得她了,亦盼笑容渐渐凝固。
“你不认识我?”
看着男人迷惑的眼神,她的心渐渐凉下来,好不容易找到的男人,竟然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哎,无常将军,还打不打了?”
敌军可没有那么多耐心等他们叙旧,齐国将士因为这个红衣女子被梁国取笑,早就憋着一口气,准备大杀一番。
“吼!!!”
桑泽身后发出震耳发聩的将士吼声。桑泽不再看亦盼,拔出刀,直指敌军,“进攻!!!”
千万将士驱马奔向对面阵营,齐梁瞬间交织在一起。
亦盼看着桑泽冲在最前面,挥刀砍下敌人脑袋,血溅了他一脸,他用袖子揩出一条印痕,转头又是一刀。
又一波攻击开始,亦盼站在人群中间,不时有梁国的军人举刀砍向她,她没有仙术傍身,但也会不少拳脚。
有一个男人砍向她胳膊,她稍微侧身,顺着敌人的攻势摸到了对方的刀柄,巧劲一敲,对方手腕麻软,刀握不住,习菡接住刀,反手就给对方脖颈一刀。
红色的裙子,被敌人鲜血喷染,更加妖艳异常。
桑泽闻声望过来,这个女子,美得不可方物,看她的样子,是认识自己的,但是自己却不记得她是谁。
他眼见着女子的眼中光芒暗淡下来。
此刻她身手利落,不惧不怕,在战场上一堆男人厮杀中夺过敌军的武器,反冲进敌群,给对方造成莫大损失。
此女,不同于他认识的所有齐国女子。
她,究竟是谁?
就在他望着亦盼愣愣发呆分神这一刻,身后的梁国将领抓住机会,绕到他身边,一把长矛直刺他后背心。
亦盼突然有了感应,转头一看,大惊,手中刀奋力往前一投,速度之快,直接穿过桑泽耳畔,奔着后面的敌人脖颈处就是一刀。
梁军将领到死都是懵的,明明就差一点,马上得手的,不知哪里飞出来的刀,一瞬间就将他脑袋削了下来。
桑泽反应过来,瞟了一眼空手的亦盼,用手里的刀挑起地上的敌军将领头颅,转身对着梁国的将士说道:“梁国统帅狄永新已死,梁国将士快快投降,缴械不杀,善待俘虏!”
梁国将士看到桑泽手中的头颅,果然是他们统帅没有错,见齐国兵将士气大振,自己一方没有指挥,瞬间失了底气。纷纷扔了武器,举手投降。
桑泽跳下马,来到亦盼身边,凝眉打量眼前女子。
“刚才谢谢女侠相救!你我,是不是认识?”
亦盼看着他熟悉的眉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赤着脚厮杀了一阵,只觉得脚底黏腻。
桑泽却看到她脚背都是伤,视线往上,发现她红色的裙子已经被鲜血浸湿,因为都是红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她肩膀还在流血,血的颜色比裙子深一点点,就像是红色的幔布上绽开了一朵红色的玫瑰。
“你受伤了?”
亦盼终于听到他情绪的波动,她摇摇头:“没关系,我不疼!”
桑泽突然上前,将她抱起,扔在马上,自己翻身上马,小腿夹住马肚,反手一边抽向马屁股,战马仰天斯叫一声,向前冲了出去。
不知为何,看到她流血,那鲜艳的红色,几乎要刺穿他的眼膜。
亦盼失血过多,在马上颠簸不稳,渐渐就失了重心,歪歪扭扭,还在强制控制自己身体。
身后的男人,揽过她的腰,将她固定在怀里,又抽了马屁股一下:“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