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招式极为阴毒凌厉,挥掌时袍袖之中不时有黑色煞气涌出,看来这女子应该就是那位魔族煞神。魔族煞神的武力跟仙界的上神相当。在仙界,每位上神的武力高低也尽不相同,而从这个女煞神的身手来看,在魔族也算是顶级的了。
如此激烈的高手相搏,纵是洛煜也从未见过,二人睁大了眼,不敢轻易加入争斗,煞气对仙伤害极大,不小心吸入都会折损修为。
二人注意到那魔女每出三五招,都会在间隙向两丈开外的一具尸骨挥上一掌,每次挥掌都会引来黑袍男子的愤怒咆哮,看样子那具尸骨对黑袍男子有着极重的意义。只是如此一来,男子分心的次数越来越多,渐渐地落在了下风。
但事实上,魔女的掌风也并未伤到那具尸骨,因这尸骨上方始终有一把狭长的刀在盘旋。每次魔女的掌风袭来,那刀便迎上去旋转护住尸骨,从刀柄到刀尖都是寒光闪烁并发出愤怒的鸣叫,好像它也有自己的魂魄一般,令人啧啧称奇。
黑袍男子躲过一掌后,欺身到魔女身后,正想抓住时机攻击她的背部,哪知魔女后肩的铁链突然扬起,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黑袍男子的前胸,这个铁链乃是用百万年的寒铁制成,坚硬无比,本来穿在魔女肩头,此时却被她用作了称心的兵器,黑袍男子顿时吐出一口鲜血,往后急退。
洛煜心知若是黑袍男子落败,魔女便会转头对付他和阿厌,便悄无声息地前去偷袭,魔女却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迅速回头对他森然一笑,这下洛煜看得分明,那魔女面色煞白双眼赤红流着血泪,嘴巴在努力张开,原来她的嘴唇被一个小小金环封住,形成一个黑洞喷出汹涌不止的黑色煞气。洛煜心头骇然,只得向后退了步,避开这股煞气。
魔女又电光火石般迅猛扑来,肩头两道铁链齐齐甩出,洛煜举起龙吟剑一挡,“啪啪”两声,火星四起,低头看去,这柄东海祖传宝剑竟被豁开两个小小缺口。
魔女趁他盯着剑发愣的功夫,再次甩开铁链乘胜追击,阿厌早就抽出配刀挑向魔女咽喉,铁链便好似游龙回头,一根打落她的配刀,一根朝她心窝处射来。洛煜立即跨出两步护在阿厌身前,虽已有龙吟剑护在身前,但铁链还是擦过剑身打到他的右胸,一道血丝从他嘴角渗出。
阿厌拉着他急退,身后便是那具尸骨,再往后便是石壁,魔女阴森地笑着慢慢逼近,用得意的眼神看着他们,好像两人已是无路可逃的濒死猎物。阿厌一回头,看见护着尸骨的那把刀还在盘旋,急急说道:“得罪了,借你的刀的一用!”说完,右手一伸,将那刀握在手中。
魔女面露惊异之色,洛煜退后一小步,将右手抵在阿厌背后,阿厌感到他的灵力源源不断注入自己体内,也打起精神运起周身灵力,大喝一声:“去!”举刀挥出,那刀自身的神力加上二人的灵力汇成一股惊天的能量,如猛兽般嘶吼着向魔女扑去,一声巨响过后,魔女的身体自右肩起至左胯落,竟被一刀斜劈为两半,铁链更是断为四截,可是那刀上却是一丝血迹都没有。
暗黑的井下,突然变得极为安静,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回不过神来。良久,黑袍男子才扶墙走来道谢:“今日多亏了你们这对小情人,要不然,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喽!”
阿厌看他一脸的大胡子,猜他年纪应该不轻了,便向他耐心解释:“前辈,我们不是小情人,这位是天庭的洛煜将军,我叫阿厌,是将军的亲兵。”
黑袍男子瞪了瞪眼睛:“你当我瞎吗?方才危急之时,你的小情郎可是不要命的挡在你前头,你可别占了便宜还卖乖!”
阿厌扁了扁嘴:算了,被人误会是小情人也不是一次两次,她也懒得再解释了。
黑袍男子又道:“你的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这把鸣鸿刀向来桀骜不驯,从不服任何人,今日却认你为主,这世上之事果然诡谲莫测啊!”
“认我为主?”阿厌举起这把叫鸣鸿的刀细看,它现在安静乖巧再没有发出鸣叫声,也觉得甚是奇怪:“它不是有主人的吗?刚刚一直还护着它主人。我就是一时情急,拿来借用一下而已。”
“什么借用一下?这样的神器岂是能借的?”黑袍男子看了眼地上那具尸骨,语气变得温柔起来:“就连桑灵奉了它多年,它也从未认她为主,只是在她死后出于道义一直护着她的尸骨,不致被傲骊落这个臭女人作贱。”
阿厌听他这样说,不免也喜欢上了手中这把神兵,低头对它温柔道:“原来你叫鸣鸿啊?你是真的愿意认我为主吗?”
鸣鸿抖动起来,发出一阵愉悦的鸣叫,阿厌忽觉手上一松,它突然朝头上的井口飞去,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阿厌呆愣了一会儿,便撅起了小嘴:“还说认我为主?我才这么一问,它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黑袍男子也没见过这样的情况,挠了挠头皮道:“那你喊它一声试试?”
阿厌便向着井口高喊一声“鸣鸿”,只听井外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像雷鸣一般,“嗖”,鸣鸿已从井外瞬间飞回,落在了她身前立住,像一个最忠诚的士兵在等她发出指令。
黑袍男子露出得意神情:“看见了吧?只要你喊它一声,不论它身处多远,都会立刻赶到你的身边,这还不是认你为主吗?”
阿厌顿时喜笑颜开,回过神来发现洛煜半天都没说过一句话了,这才看清他脸色白得吓人,想是方才替她挡了一记铁链,已经元气大伤。
黑袍男子立即说道:“快扶你的小情郎出去歇息,我把桑灵的尸骨埋好后,就替你想办法治他。”
阿厌便搀着洛煜跃出井口,扶进茅屋里让他在床上休息,自己又找了个干净的大碗去舀了些山泉水想给他擦拭伤口,可是解开前襟才发现倒没有什么皮外伤,看样子是伤在肺腑,不禁暗暗着急。